被周宇盯着看,方佳丽心脏狂跳的同时,也隐隐有些羞恼,忍不住在新婚之夜问出了自己想了很久的问题。
“你为何娶我?”
周宇:“我觉得你合适就娶了,哪有为何。”
方佳丽也努力地转过头去看他:“夫君年少有为,短短时间就有了这么大的基业,却为何要娶我?或者说一个致仕官员的庶女?”
周宇觉得有意思:“你若是知道说给我听听。”
方佳丽伸手指了指自己脸上的胎记:“夫君连这个都不在乎,自然不会是因为我这个人。那剩下的原因就只剩下韬光养晦了,是吗?夫君怕自己风头过盛引人嫉妒,干脆自污,让自己显得没有野心。我说的对吗?”
周宇哈哈一笑:“你确实有十分机灵。”
方佳丽听他承认,叹了口气:“可悲我父亲他们,为了你成为方家女婿对家族的添势,都宁愿陪你演这出戏。或也是我这个筹码太轻,他们抛出去不会痛心。”
周宇问:“你既然看得这么清楚,为什么会在我面前说出来?”
方佳丽说:“嫁鸡随鸡。我既已嫁给了你,当然不能让夫君觉得我也是个蠢的。我希望你要是有什么野心,也可以与我分享。我不想不明不白的到哪天突然被休,或者暴病而亡。”
周宇失笑:“你演义话本小说肯定没少看。”
方佳丽也难得露出了点笑容:“是没少看。过去我对话本里的故事都当作是编的,但没想到我自己都嫁给了一个教主,这才又信了点。他们可说夫君是百岁老人返老还童而来的,法术高强,我既是你的妻子,你总该让我知道真假。”
“这还不简单,你要看什么?”
方佳丽见周宇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饶有兴致地说:“听说夫君你能缩地成寸,不如带我一同回我家里,吓我爹娘一跳?”
周宇捂脸:“把你爹娘吓死了可不好。我可不会那种法术,而且就算有这样的法术也很珍贵,绝不会轻易拿来玩耍。”
方佳丽垂下了头:“也是。那便让我看看延寿教里最出名的‘向天借米’吧。”
周宇让方佳丽伸出手来,然后自己伸手往她手里塞了一把米。
“啊?只是如此吗?”
“本就是如此。”
方佳丽把玩着手里的白米,忍不住说道:“这其实是戏法,不是法术,是否?”
周宇懒得解释:“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方佳丽看着手里的米沉默了半晌:“你是否嫌弃我的长相?”
周宇摇头:“我说过我觉得你很漂亮。而且你的性格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得多,我很满意找到了你这样的妻子。比起找一个漂亮的瓷娃娃,你现在让我觉得惊喜。”
方佳丽愣愣看着周宇的脸,观察着他的表情,点点头:“就算你是为了野心而欺骗我,今后也请继续这样骗我。我不在乎别人都说我丑,只要我的夫君愿意骗我说我漂亮,我就开心。”
周宇:“为什么你总是要说我有野心什么的。”
方佳丽:“既然做了你的妻子,我就与你同为一体,你也没必要瞒我。打败翻天鹞流寇可不是乡下地主能做出来的事。”
“当时我有两万教众,为何不能打败翻天鹞?”
然后他听方佳丽说:“但听说你们只死了几十人,这样听起来比官兵战力都强。若无野心,怎么培养出来这种实力的兵卒?”
周宇无言以对,想了想说:“你且放心,我只是看这天下大乱的样子,需要一点力量来保护自己罢了。如果不是官军烂的出奇,我也不用自己来做这件事。”
方佳丽点点头:“我信你。当初城里人心惶惶,虽然没有被围城,但知州下令四门都锁住不许轻易开门,生怕被人夺门,让翻天鹞打进城里来。我就知道连流寇都怕的官军,不可倚仗。只希望北方战火能迟些烧到这里来,你做事宽仁,延寿教在民间口碑卓着,若是好好经营几年,整个冕州都能听你发号施令。”
周宇点点头,只见方佳丽起身走到点着烛火的桌前,将手中的白米放到桌上,拿起了两个酒杯。
“夜已深了,喝下合卺酒,我们歇息吧。”
周宇站起来与她交杯喝酒,然后为她取下头上的凤冠首饰,才对她说:
“延寿教年纪到16岁才能成婚结合,为的是怕母亲岁数太小,生孩伤了身体。”
方佳丽愣住:“我就算信你,那落红怎办?”
“这宅子里都是我的人,怕什么,以后再说。”
当夜周宇搂着她睡了个觉,岁数太小再养养吧。
方佳丽到凌晨都没有睡着,回味了这个父亲为她挑选的夫君,觉得他的确不是个俗人。
她也知道自己和普通女子不同,从小对同龄人的玩乐都提不起兴趣,脸上的胎记更是让她喜欢躲起来看书。
也不知是不是天生的,长大后她却奇异的没有因为脸上的印记而自怜自哀,反而想办法讨了父亲的欢心,让他没有随意地把自己许了出去。
换一个人遇到她,被她各种问话、试探,可能要么摆出夫君的“威严”,要么因为地位太低而违心地哄着她,却都不会像周宇这样明明地位不俗却没有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