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来老汉只拉到了6个人,还差4个。
他跑到之前有点意向的人家家里去问,去劝,可是人就是不信送上门来的好事。他越积极,别人就越觉得这件事不靠谱。
一天下来老汉没有吃饭,只喝了些水,嘴巴急得起泡,可是没有用。那6个愿意一起去的老汉还过来问他什么时候走,他们不想再在家里待了。
夜里,他偷偷抹了泪,想起也饿了一天的女儿和外孙女,觉得自己真的没用。
早晨,饿得肚子里有火在烧的老汉原本想偷点大儿子家里的粮食先吃了拉倒,但儿媳妇起的比他还早,把粮食看得紧紧的。
老汉想拉上女儿去延寿教再试试,他不怕死,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出门的时候,他意外的撞上了人。
“我把我爹领来了,你们一起去那延寿教吧。”
老汉看着拿着简单行李,被他儿子领来的一脸麻木的老头,心里想昨天他好像不乐意去?
老汉突然明白了过来,他干嘛找老头,找他们儿子儿媳妇去啊。
他灌了一肚子水,带着这个老头去其他家找其他老头的儿子儿媳妇们说。说延寿教就收10个人进教每天吃两顿饭,整个囊山村就收10个,已经有7个人,不去的话直接说,他换下一家去问。
见他们犹豫,老汉转头就走,出门的时候他被对方儿子拉住了,他们同意了。
一个又一个,轻轻松松,老汉集齐了10个囊山村的老头。
9月12日,带着女儿母女和10个老头走出囊山村的时候,老汉回头看了眼这个自己从小长大到现在过了几十年的村庄。
转身不再留恋。
这两天的经历,让他觉得过去几十年白过了。一边是他的亲人和这些老头的亲人,他们的艰难和过得多苦老汉心里都明白。
如果没有另外一边延寿教愿意要他们这些做不了活的老头去白吃白喝作对比,他也没话说。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穷人家的老人不少都是自己往山里面一走,就“走丢”了。
带着10个老头和自己女儿母女来到延寿教时,他们都有些惶恐。几千人的大营地,都是年轻的和壮年的男人,没有他们这样风吹都要倒下的老头。
如果不是囊山村离这里近,真的说不准路上会不会就倒下一两个。
“我找教主,他说让我带人来。”
“你们暂且在这等候,我去禀报。”
一天三餐做着守卫巡逻事情,有新衣服和新草鞋穿,什么都优先的护教者是教众里人人都想做,人人都羡慕的职位。
这让他们成了对教主最忠诚的团体,不知不觉间也在模仿他们的精神领袖一举一动。
周宇对穷苦人的善意他们也看在眼里,学了去。再衣不蔽体脏乱不堪的流民,他们也会耐心和蔼,更何况眼前的几个老头。
仅仅是守门护教者的一句话,仅仅是他的语气,就让那10个跟来的老头放下了许多心中忐忑。
周宇还记得这件事,他到达了门口,满意的看到囊山村的老汉真的完成了他的要求。
“你做得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本来不怕死的老汉,突然明白自己不用死了之后反而变得惶恐了,一时居然说不出自己的名字。
还是他的女儿接上了话:“他叫贺山。”
周宇:“哦,和贺麓珅一个姓。”
贺山低下头:“不敢,不敢和老爷一个姓。”
“没事,你今后在这里,我们就叫你贺山。贺山,你和这10位老先生,还有你的女儿共12人,编成囊山村小队,你当队长,你女儿当副队长。”
贺山赶紧摆手:“不敢啊,她一个女人,怎么能当官呢。”
周宇说:“没事,她就管你们这小队里面的杂事,算不上当官。你是队长,她有你照应,怕什么。”
贺山赶紧说:“是,谢教主。我也替贺二花谢谢教主。”
“好,你们12个人从今天起就全入延寿教了。”
贺山加上老头们赶紧再谢了一遍,但贺二花却壮着胆子问道:“教主,我的女儿,她算不算入教了啊?”
周宇看了眼怯生生的小姑娘,说道:“她不算入教,但和家人在延寿教的小孩一样,只能供她吃一餐。想让她多吃点,就得你们自己想办法了。”
即使如此贺山和贺二花已经十分感激,孩子吃得少,他们的嘴里各挤一点总能给孩子吃两顿。
而那10个老头没吃过延寿教的饭,倒不像他们那么激动。这半只脚进棺材的人了,能吃几顿不要钱的饭,再差还能差到哪儿去。
就算过几天再被人丢回去,也是赚的嘛。
周宇让人带他们去安置。
延寿教随着吸收家庭型流民,教中女子的数量也超过了百人,都是单独安置的,不和其他男性流民混在一起。甚至有了一队女性护教者。
她们生活的区域有独立的卫生设施和席子遮挡,目前做着延寿教主营地的衣物缝补和草鞋修补工作。
贺二花和刘大丫母女也会到那边去生活。
一直在周宇身旁的蜘蛛看了他收下这群老弱妇孺的过程,等到身边没人的时候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