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太医简单诉说了‘鬼针’对于他们罗家的意义,但是隐去了那位与罗家太祖共同研究‘鬼针’的神医是西凉人的事实。
楚南絮不疑有他,她信赖罗太医的为人,相信他不会因为想要窃取‘鬼针’之术,而向她编这么一个曲折的故事。
冥冥中自有天注定,本该拥有一半所属权的‘鬼针’之术,最终还是借了她的手,传递到了罗家人的面前。
楚南絮相信,庆爷爷在天之灵若是知道此事,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那时的她年纪虽小,但他能看得出庆爷爷因为医术不得传承,眉宇间流露出的落寞。
医者仁心,可以将救死扶伤的医术传承于世,继续造福后人,才算对得起他们这辈子崇高无私的高德之心。
“罗太医,那你可以用鬼针之术,帮助府上小厮恢复神智吗?”
罗太医岂会拒绝?
“不说楚大小姐将‘鬼针之术’带到老夫面前,我们罗家承了这么大恩情,就算楚大小姐直接开口,老夫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鬼针之术’在于行针方法,老夫行医多年,施针手艺还算过得去,待老夫对‘鬼针’手法加以研究,照着书上所述的顺序行针应是没有问题。”
既然罗太医都这般说了,楚南絮终于放下心来。
“那烦请罗太医和我们出下城了。”萧涓涓亦是心下稍安。
看着儿女遇到难事发愁,她最是难过。
不过她实在太没用,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好在儿子女儿都是有聪慧的,什么事似乎都能游刃有余很快解决。
而且,皎皎真是命好,遇到难题,就仿佛有如神助,就比如现在,幼时帮助她的人,即便已经离世,依旧在几年后的现在为皎皎提供了帮助。
到了那位庆叔的坟前,她一定为他多烧几炷香。
下人们早已备好了祭拜用的东西,楚南絮一行即刻出发,要出府门时,她顿下脚步,唤来门房阿利。
“最近你紧盯着些,若是有个叫郭兰儿的女子上门,她会自称是三哥的救命恩人,到时先把她引到偏院,不能让她接洽他人。”
阿利也是楚南絮之前买的小厮之一,稳重能干,楚南絮特意将他安排到门房,便于掌握全府动态。
阿利躬身颔首,“小的记住了。”
楚南絮吩咐完,正要转身上马车,就听阿利又叫住了她。
“大小姐,请稍等,”阿利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刚刚大小姐在前堂与罗太医说话时,四小姐曾刻意到窗下徘徊,小的虽及时上去引她到别处,但不知她是否偷听到了什么事情。”
楚金金?楚南絮黛眉微蹙。
她那个平日很低调的便宜妹妹要整什么幺蛾子?
“派人盯紧她,我尽早回来,有什么异动及时告诉我。”
“是,大小姐。”
楚南絮的心已经飘到了清源村,早就不在这处,无暇顾及什么楚金金楚银银,拎起裙摆赶紧同母亲一起上了马车。
罗太医被安排到另外一辆马车上。
‘鬼针’针法复杂精细,牵一发而动全身,罗太医是第一次实践,需要万分谨慎,所以他打算静心研究一路施针奥义,以免为程荣行针之时出什么纰漏。
在罗太医眼中,病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人命大于天,任何时候都马虎不得。
车轮转动,楚南絮掀开帘子看了大将军府大门一眼,心头想起昨日尉迟济告诉她的关于大理寺对柴房人命案的新发现,以大理寺的断案速度,想必白氏被定罪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全府,乃至整个京城。
若不是有事要处理,她真的很想留在府里,看看老夫人会有如何反应。
三儿媳和离远走高飞,二儿媳犯了命案身陷囹圄,大金孙羁押天牢生死未卜,老夫人,你那脆弱的小心脏可还受得住?
“皎皎,你笑什么呢?”萧涓涓见自己乖女唇角漾着春风拂面般的隐隐笑意,不禁疑惑。
“没事,”楚南絮绽放她那一对甜甜的梨涡,不动声色扯了个慌“没事,想到三叔的事很快可以解决,又可以拜祭庆爷爷,心里就开心。”
她是不能提前分享白氏之事的,要是母亲问起她是如何提前知道内幕,她可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总不能说大理寺少卿尉迟大人半夜闯入她的闺房,特意将这事告诉她来邀功。
“皎皎先歇会儿,出城还远着呢,今日你起得又早,眼下都有些乌青呢。”萧涓涓面露心疼。
皎皎年纪尚小,正是贪睡的年龄,辰时刚到就起来,很是委屈她了。
提到这,楚南絮确实是困了。
尉迟济那个挨千刀的,接连两次搞得她晚上睡不好,送对海螺珠耳珰就想补偿她?没门!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不用绞尽脑汁想着还他人情了,他都说了,一切都出于对她的倾慕,他所做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