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管家一下子就明白楚南絮的意思,“冰窖第一道门都落着门锁,钥匙在小的房里存放,平日不会有人接触得到”洪管家说着说着话,突然就没了底气。
仔细想想,他的房间也不是什么权威之地,那些不常用的钥匙,被他放置在并未落锁的柜子,白日里,他大部分时间都不在房间呆着,他的房间又挨着下人房,干活的,洒扫的,其实都能悄无声息进入他的房间。
“小的这就回去查是何人偷拿过小的钥匙,一定尽快给大小姐,给大夫人一个交代!”
“嗯,”楚南絮点了点头,拎起裙角抬步拾级而上,这地窖太冷了,她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五百两银子损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说因着这点小事去报了官又有些不值当的,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日后洪管家也得加强下人们的看管,给那些分不清形式的下人们提提醒,这府上,可以有第二个王采办,也可以有第二个董管事。”
王采办,是被楚南絮送到牢狱里的人,而董管事呢,则是楚南絮亲自提拔的亲信。
楚南絮这话的意思很明显,顺天应人,大将军府的局势,早已不同以往。
大将军府,是大房的大将军府,那些选择站在大房的对立面之人,一旦被抓到错处,扭送到官府接受惩戒又如何?大户人家都讲究个家丑不能外扬,但清算做错事的家奴,可不算家丑。
偷东西都偷到自己头上来了,洪管家羞愧难当,听到大小姐的教诲,心头更是激愤上涌。
他们洪家乃大将军府世代忠仆,怎么能因为一颗老鼠屎而搅污了名声?
不管破坏冰窖后门的人背靠哪位主子,他非得揪出来不可!
采办房的插曲暂且搁置到一旁,楚南絮和母亲回到涓溪院后不久,父亲就从皇宫里回来了。
除了外出的楚成尧,一家人又齐聚一堂,每个人纷纷竖起了耳朵,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静静听着楚凛讲述他在皇宫里的见闻。
意外薨世一位得宠的年轻皇子,这是大昭皇室多年来也没有遇到过的大事,话说今日早朝都停了一次,足以见得庆平帝的伤心。
念在楚凛是庆平帝的宠臣,且楚家大房嫡女又与四皇子有婚约,虽说先前闹了些小小不愉快,但在生死面前,那些都微不足道的,因此,楚凛才会被庆平帝召见,其他人,当下想见皇上一面都难。
“礼部正在安排尉迟绍的丧事事宜,尉迟绍作为甄皇后最宠爱的儿子,甄皇后哭天抢地,要按太子礼制来为他办丧事,庆平帝勃然大怒,斥其太子尚在,不得逾矩,甄皇后才就此罢休。”
“明日起连续三日,文武百官要素服入绍华殿哭丧,哎哟,想想要跪那么长时间,老子的头就开始疼了。”
“未来一个月京城停嫁娶、娱乐,端午就偷偷在家吃粽子吧,不会有什么灯会、赛龙舟这种热闹看。”
一想到自己之后还要参与那么多繁文缛节,楚凛就开始唉声叹气。
“夫君,”萧涓涓将茶盏推到楚凛面前,忍不住催促,“说重点。”
想起自己这一上午都没怎么喝水,自家夫人真是观察细致,还特意给了他一盏凉茶,简直体贴至极,楚凛仰头一饮而尽,放下茶盏后也不再拐弯抹角,切中大家关心的重点道:“我寻找了时机,向陛下提及了楚成开之事。”
“庆和帝直接坦言,据在场之人的证明,楚成开在盈春楼并无其他异常之举,且尉迟绍的身上,也没有身中毒药的痕迹,他也不想牵连无辜之人,但甄皇后却是将气都撒在楚成开身上,说若不是他在,尉迟绍昨晚也不会出现在盈春楼。”
楚成安听到父亲如此言语,心情舒坦了许多。
讲真的,他想让楚成开受到些惩罚长长教训,他甚至都能想象的到,若将来有一日楚成开成为朝中奸佞的走狗,牵扯到玩政弄权的漩涡之中,他会如何将楚家引向穷头陌路。
“所以呢父亲?”楚南絮迫不及待,“甄皇后打算如何处置他?”
“继续关押在牢狱,待尉迟绍的一个月的举丧之期过了,再放他出来。”楚凛摸着满是青胡茬的下巴,“我后来想了想,这恐怕不止是甄皇后的意思,陛下在我面前留了薄面,将事情推到甄皇后身上,但其实羁押楚成开在暗无天日的天牢满满一个月,就是陛下的旨意。”
萧涓涓瞥向楚凛,“你那点薄面值几个钱,不就是看在你尽职尽忠,边关没了你不行,若换成别人看看,楚成开怕是早已被打得皮开肉绽,就算死在牢狱也无话可说。”
萧涓涓这话可不夸张,庆平帝若不是看在楚成开是楚凛的侄子,恐怕早就将他砍头泄愤解气。
天子掌握天下生杀大权,自己儿子死了,拉个人赔命又如何?
楚南絮正在心头腹诽这楚成开真是好命,若非他出生在大将军府,就他办的这事,几个人头都不够砍的。
楚成宁亦有所感,心头对楚成开嗤之以鼻,心想他们三兄弟要引以为戒,不能与那群天潢贵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