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冽坚持要亲自解救三弟,老夫人与之苦口婆心劝说之时,大将军府供下人挑夜香的紧闭的偏门突然被一块石头砸出了个“咣当”响,门房听到动静赶紧跑出去一看,竟是不知谁扔来的一块包着石头块的锦布,锦布之上,还隐隐有血迹晕开。
门房哆哆嗦嗦将锦布打开,上面竟是一大片血书,他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他虽不识字,但立刻就联想到今晚府上发生的大事,像飞一般快速捯饬着腿跑去找洪管家上报此事。
楚南絮许久没有做过梦了,好似她自重生以来,每晚一闭眼,就陷入沉睡没有知觉,她甚至都差点儿忘了人是会做梦这件事。
然而今晚却有所不同。就在大将军府又因为一块写了血书的锦布陷入新一轮混乱的时候,楚南絮罕见地坠入了一片梦境中,不,准确来说,是上一世发生过的真实过往。
楚南絮看到了涓溪院,看见孟向彤搀扶着几近晕厥的萧涓涓,正与面前的父兄三人说着什么。
楚南絮将几人焦急的神色收回眼底,瞬间就明白了。
她梦见的,是上一世的今日。
梦中的孟向彤,安慰母亲时神情带了丝敷衍,与父兄们说话时,彼此都疏离不甚亲近。
看到这,楚南絮心里百味杂陈。
她一方面替家人不值,百般期盼归来的幺女幺妹,却是一个与他们相处时不曾展露真心的假货。另一方面,她心里又有一些小确幸,其实上一世,她并未被孟向彤完全替代。
真心换真心,孟向彤壳子是假的,内心是假的,上一世的孟向彤,虽然已经拥有了大将军府嫡女的身份,但是她其实没有深入过家人们的内心。
楚南絮挥去脑中的万般思绪,继续往下看着。
母亲声嘶力竭对父亲叫喊:“夫君,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鹫山救宁儿!”
父亲撸起袖子,“尧儿,叫上弟兄们,今晚就出发去鹫山。”
二哥挺直腰板,“父亲,儿子也一同去。”
父亲颔首同意,“我看那群山匪是活腻歪了,连我的儿子也敢碰!”
这一次,大哥没有阻挠父亲一同前去。
梦境发展很快,下一幕,楚南絮看到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出现在一座高高的青山脚下,想必,这就是山匪所在的鹫山了。
一行人兵分两路,二哥带着几人在山脚四周寻找三哥的踪迹,父亲和大哥则是上山直捣老巢,争取一举将山匪剿灭,解救楚凌,夺回被山匪抢走的钱财。
只是,鹫山周围地势复杂,陡峭险峻,楚南絮明白三哥为何会摔了腿,在这里,一个不注意,就会坠入大大小小的悬崖绝壁,一不小心就会性命不保,如此说来,三哥仅仅腿受了伤,还是蛮幸运的。
看着父兄在青山峭壁上奋力攀爬着,楚南絮心里那叫一个急,画面一转,她竟是看到了鹫山的背面,一群布衣打扮的匪徒零散藏在山林间,嚼着什么东西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即便楚南絮不怎么用力看,第一眼就瞧见了虽然身着一身锦衣,但浑身都灰扑扑的楚凌。
并非是楚南絮识得他的脸,主要是他那身看得出质地很好的锦袍实在与他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只是,此刻的他不是应该担惊受怕、战战兢兢吗?他的神情,为何如此轻松自在。
“龙弟,我侄子跌入的那片山崖究竟能不能摔死人啊?可别活蹦乱跳再给我蹦出来,我那一掌不是白推了!”
那叫龙弟的大高个,似乎是个山匪头子,“那是必然,我们鹫山有个名字叫‘鬼见愁’,鬼见了悬崖峭壁都发愁,人坠了崖不死也废,凌兄那侄子,怕是早就上西天了。”
楚凌的脸上浮现一抹心满意足的表情,看得楚南絮心头狂跳。
三叔与山匪勾结?三哥是被三叔推下悬崖?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昨晚的勒索信肯定被送到我们府上了吧?今日我们府上的人一定会赶来解救我,就是不知会是谁前来,若是二哥来就好了,到时候方便你们带钱溜走,怎么样,兄弟我大方吧?白白送你们千两银票,加之两千两的赎金,够你们兄弟几个吃香喝辣好几年。”
山匪头子将手臂搭在楚凌肩上,“认识凌兄是我们兄弟几个的福气,下次还有这种好事,还想着我们哥几个啊!”
楚凌拍了拍胸脯,“那是必然,我们楚家管账管得严,将公银套现只能剑走偏锋了,”楚凌还好心提醒,“到时楚家一定会报官,兄弟几个记得躲远些,欸?不用告诉我你们要去躲哪里,你我之间虽彼此信任,但这种细枝末节,还是不要告知彼此比较好。”
山匪头子哈哈一笑,“也对,凌兄不也没有将你那一大笔银子藏哪告诉我吗?防备着点,也是应当。”
楚凌善见山匪头子话锋不对,立刻扯了扯别的,将话头绕了一个圈,“一会儿我们楚家人来人,你莫要慌张,做做样子打些假把式就行了,莫要真伤到人。以我在血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