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絮翘起小嘴,娇气得不行。她没敢和母亲说,她心里彪悍到早已将那老白菜剁吧了个稀巴烂。
这都是大哥的功劳,在楚南絮的眼中,老夫人就是一颗大白菜,那碎嘴子族长就是一根大萝卜。
楚南絮打算此刻在母亲面前树立一个受气包的形象。
都说为母则刚,母亲以前一直是受到父兄们的保护,不愿意迈出在心里设下的舒适圈,如今母亲有了需要她保护的人,她的心里一定会慢慢结起一层坚硬的外壳。
母亲啊,支棱起来,我们母女俩并肩同行,扛起后宅反击战的大旗,咱过日子不能再过得那般憋屈!
萧涓涓哪知女儿心思如此婉转,她一边心疼着女儿,一边叹气,“我当时因为太过思念你,接受了老夫人提议收养族亲的建议,以此来转移心中的哀痛。”
“致晴算是打小在我身边长大,但因着她亲生母亲乃老夫人的某个外甥女,所以老夫人也对她很亲近,常常叫她去洪寿院承欢膝下,可以说,致晴是除了你四哥楚成开以外,最得老夫人喜欢的孙辈。”
楚南絮有些疑惑了,“这老夫人是要将楚家塞满他们白家人吗?”
楚致晴的亲生母亲是老夫人的外甥女,二房夫人白氏是老夫人的侄女,楚白两家这般亲密,有合适的就要配对联姻?
细思极恐啊这是!
萧涓涓被楚南絮的话一语点拨,她以前怎么没想到呢,“哎呀还真是,之前老夫人还想给尧儿介绍白家女呢,好在尧儿一直没有归京就此作罢,要不然我可真是会头疼。”
老夫人这是作何打算?以女眷深入楚家后宅,再到楚家根基,再然后
萧涓涓突然有点不敢往下想下去,不断在心里给自己心理暗示,一定是她想多了,凑巧而已。
楚南絮可是个思维活跃的,认真从自己的角度分析着:“有白家血脉的致晴妹妹,将来若是真与四皇子联姻,咱大房其实受益不大,毕竟父亲已经是一品武将,无法在往上升迁,因此受益的,只会是其他两房,或是楚家旁系,以及楚致晴真正的母家,白家一脉”
楚南絮咽了下惊惧的口水,“一山不能容二虎,楚家若是真有另外的人在朝堂上混得风生水起,那么父亲”
轩窗突然吹进一阵清风,烛火摇曳影绰,母女俩对视了一眼,同时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一模一样的惊愕情绪。
老夫人,似乎在下很大一盘棋!
楚南絮又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儿呛得她直接咳嗽出声。
因着母女俩要说体己话,萧涓涓将所有下人都屏退在外,就这样,楚南絮喝着母亲亲自斟的温茶,将浮在心头的骇然压了下去。
这一整个晚上,真是带给楚南絮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她本以为恢复了千金身份,便能养尊处优过上混吃等死的快活日子,哪知大将军府里危机四伏,狼环虎饲,她若是学着母亲一样躺平过日子,怕是过不了几年,他们大房怕是被二三房吃了个渣都不剩。
向来看淡一切的萧涓涓也有了危机感,她瞄了眼外头黑漆漆的夜,不禁打了个寒颤,“皎皎啊,今晚咱母女俩这么一分析,我怎么感觉这大将军府住得这么瘆人呢?”
楚南絮给萧涓涓打气,“母亲,大将军府,是父亲的大将军府,是我们大房的大将军府,我们大房不能再继续萎靡下去任人宰割,要不然不光我们大房,整个楚家怕是都会被有心之人将肉分食干净,将骨髓吸干。”
楚南絮这话说得看似严重了些,但萧氏一点都不觉得女儿的话有多夸张。
“我、我回头就和你父亲念叨念叨,过不了多久,他又要回边关,我让他多给咱们娘几个留些后手,要不然我真是心里发虚。”
好不容易回到身边的女儿,她不能再让任何人对皎皎有所伤害。
伤到她的一根头发丝,让她落一滴眼泪都不行。
此刻萧氏的心全然向自己的亲生女儿倾斜。
要说楚致晴,还真是个养不熟的。
萧涓涓也算是毫无保留真心待她,但她仗着与老夫人的另一层关系,常常捧高踩低,甚至胳膊肘往外拐,处处瞧不上脾性恬淡的养母,亲近老夫人已经二房。
而且,她仗着自己的身份是大将军府唯一的嫡女,老夫人宠着,母亲护着,叔婶疼着,处处行事张扬,嚣张跋扈,在大将军府唯我独尊。
如此这般性情,也就造就她当今能以一个晚辈的身份,做出在族长以及整个楚家人面前口出妄言的行为。
萧涓涓已经被楚致晴伤透了心。
当然,不止今日的祠堂之事,还有以往桩桩件件令萧涓涓心堵的小事。
现如今有懂事的亲生女儿皎皎的对比,萧涓涓更对楚致晴失望了。
血缘、亲缘,一个都占不上,萧涓涓与楚致晴的母女缘分,也就大概止步于此了。
楚南絮则是正琢磨着如何不会让大房陷入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