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妃是老王妃娘家一脉的姑娘,虽不是直系可也是走得近的亲戚。
京城皇族官宦联姻圈子其实就那么大点,要讲究门当户对,要分清阵营派系,还要能互相扶持助力,一通筛选下来选择性很少,必然就会亲戚套亲戚。
阮倾城跟镇南王妃是一家,也算跟老王妃是一家,虽然她们这一脉没落了,毕竟也是沾亲带故的关系,老王妃在乎王府名声自然也不会不顾娘家体面,若让人知道她娘家一脉的姑娘作出这种阴损恶毒之事老王妃脸上也无光。
现下动怒也只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在座众人都认为老王妃顶多就是骂几句,断不会真的往死里处罚阮倾城的。
只是别人知道归知道,都在一旁静静观望并不掺和,就这老二家的显眼包跑出来替阮倾城说话。
这帮忙就帮忙吧,还含沙射影地捎上了韩信起,话里话外都是上眼药,在老王妃面前告状他不顾礼义廉耻成天往凌家跑,惹得京中议论声四起。
老王妃沉着脸看着阮倾城:“你是因为这个所以对凌央痛下杀手?”
她这话问得不客气,直接用了“痛下杀手”,算是给阮倾城的行为定了性,撕掉了她的伪善,明明白白说她恶毒。
阮倾城一哆嗦,她敢认吗?
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
开口帮腔的二房媳妇表情也瞬间垮了,她没想到老王妃开口就这么狠,倒显得她这嘴插的多余又坏事。
其他各房见二房吃瘪不禁掩唇偷笑,镇南王府只有镇南王一个嫡子,他不在京城,老王妃年纪也不小了。
剩下的兄弟同为庶子,镇南王以后信任谁,京中这么大的家业以后托付给谁,镇南王一定会采纳老王妃的建议,谁不想在关键时刻露露脸,在老王妃那里多留下点好印象呢!
可这露脸也有露脸的火候分寸,像二房这样心急表现的,办好了是福,办不好是祸,现下从老王妃对阮倾城的态度看来九成是多嘴讨嫌了。
二房媳妇瘪瘪嘴缩了缩脖子不吭声了。
阮倾城像被老王妃扇了记耳光一般,心里恨得要命,脸上却不能显露半分。
“老祖宗,我”一开口她就哽咽了,眼泪汪汪地说不下去。
“混账东西!”老王妃呵斥出声:“不论你表哥做了什么也用不着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插手,再说如今他已及冠,做人做事有自己的分寸,就算他行为荒唐也有他爹娘和我这个祖母在,你又是以什么立场出面干涉,还对凌央下如此重手!”
阮倾城被镇南王妃推出来顶包本是出于讨好王妃,心里也觉得老王妃不会罚得太重。
本以为哭哭啼啼几声,然后诚恳地认个错这事就过去了,却没想到老王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话说得这么重。
这件事虽然有她在背后拱火撺掇,但其实还是镇南王妃有心要动凌央被她看破才顺势添油加醋了一番,也帮着出了点主意。
说到底还是镇南王妃想动凌央,却让她一个人背了这个锅,那这时候王妃是不是应该出来帮她说句话?
然而并没有。
镇南王妃神隐了。
凌央坐在一旁打量如老僧入定般坐在那里稳如磐石的镇南王妃不禁对她产生了些许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嫁入镇南王府这么多年,既不掌管京中王府,也不用管边疆将军府,整个人倒是像个只用负责貌美如花的花瓶一般被摆在后院,镇南王甚至连儿子都不用她教养。
镇南王妃这日子过得还真是清闲。
也不知这份清闲到底是她自己想要的,还是她不得不接受的呢?
从她一回京就作妖这做派来看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从事情败露后的种种行径来看,她又是个能请神不能安神的。
不是找仆人顶包就是找侄女背锅,一点担当也没有,将锅甩出去后竟真能做到置之事外跟没事人一样坐在一旁吃瓜?
连二房媳妇都忍不住跳出来多嘴呢,镇南王妃就能做到一语不发。
凌央不禁笑了笑,这个前婆婆,有两下子!
这份定力和厚脸皮,属实厉害!
见镇南王妃真没有要帮她说话的意思,阮倾城委屈地哭了起来。
老王妃看着她:“你有什么好哭的,还是我说错了你不成!”
说着老王妃转头看向镇南王妃:“既然倾城这丫头心思这么重,你这做姑母的不如赶紧帮她相看起来,等以后嫁了人成了一府主母,后院有她操不完的心,也免得未出阁就管上别人家的闲事!”
凌央实在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老王妃狠狠瞪了她一眼才赶紧收住。
阮倾城瘫坐在地,震惊之情无以复加。
老王妃这句话哪里只是在催她嫁人呢?倒不如说是将她嫁给韩信起的路给堵死了,摆明了就没打算让她嫁进镇南王府啊!
“是,儿媳这就相看起来。”镇南王妃顶着个无欲无求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