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京中跟南疆的不同,在南疆到了谈合作阶段,各家老板自然是要当面锣对面鼓的直接谈。可京中背后真正的大老板都不会出面,甚至很多铺子背后的东家是谁都鲜少有人知道。
送走一批传话人,凌央转身准备上楼。
韩信起还在楼上,这尊大佛今天起了很大的作用,刚才在席间他就流露出洋洋得意要讨好处之意,凌央其实并不想欠这个人情。
可他不仅是不请自来,还突如其然地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凌央无奈地叹息一声,转身准备上楼好好“感谢”一下韩世子,却不想又被人拦住了!
意外又不出意外,还是早上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再次被这女人拦住,凌央疑惑地看着她,真不知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三番四次骚扰上门又不道明来意。
不过这次这女人倒是没有像早上那般含糊其辞,不仅主动上前拦住凌央,更是开口便自报家门道:“凌姑娘,我叫阮倾城,是信起表哥的母家表妹。初次见面,上午有些误会,实在抱歉。”
阮倾城?凌央毕竟在镇南王府住了一年多,不会不知道镇南王妃,也就是韩信起的母妃姓阮。
这女人想必是镇南王妃的侄女。只不过这女人早不出现,她都被韩信起休了,现在跑到她面前墨迹什么?
“你找我有事?”凌央面无表情问道。
阮倾城一愣,没想到她都自报家门了凌央还这么不给面子。
她心中恼怒,脸上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不知凌姑娘为何对我有如此敌意,我也只是想来告知你一下,姑母很快就要从南疆启程入京,为的就是来看信起表哥。”阮倾城温婉乖巧,就好像她真是来善意提醒的。
可她都被休了,还来提醒她干嘛?
凌央直言不讳道:“你都叫我凌姑娘而不是表嫂或世子妃,就说明你虽然刚进京不久也已经知道我被你表哥休了的事。我搞不懂你还三翻四次找上门来发的哪门子善心?”
阮倾城一噎,心中大骂凌央乡野出身,就是粗鄙。
可面上还是一副小百花的模样道:“但表哥如今还日日宿在凌姑娘府上,夜不归府,连老祖宗都管不了他。”
哦,原来是跟她要人来的。
自凌央搬出镇南王府后韩信起也再没回去过。起初王府那边以为他一直在京郊大营,后来外面闹得沸沸扬扬,他们才听说韩世子缠上了凌家女,日日登门,还放话只要皇家玉牒不除名,凌央就还是他的人
两人间的流言蜚语漫天,老王妃被闹得头疼,且她还要脸要名声,哪能由着韩信起这般胡来。
只可惜韩信起有自己的主意,胡乱敷衍几句便又夜不归宿。
凌央神色如常道:“哦,从一大早折腾到现在就是想找韩信起回去而已啊。你若找他就直接找他便是,又不是我缠着他不放,你来骚扰我干嘛?”
阮倾城被凌央说得羞臊不已,她故作惊讶的“哦?”了一声:“难不成世子表哥不是为了凌姑娘才不回府的?”
“我都被休了,看到他烦都来不及,再说他一个大活人我也没绑着他,去哪里是他的自由,倒是成天到我府上叨扰确实是挺愁人的,你们家要有能耐赶紧把人领走,最好永远不来骚扰,我还得谢谢你!”
别怪她卸磨杀驴了,但凌央发自内心地想揭掉这张粘人的驴皮,也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做作精有没有那个本事!
旁人看不见两人间的刀光剑影,只有两人知道彼此间的较劲。阮倾城觉得自己遇到对手了,眼前的这个商户女明显就是笑里藏刀。
当年若不是镇南王需要凌家帮助,世子妃之位又怎能落到她的头上?
阮倾城心中气不过,开口想嘲笑凌央抢到世子妃之位又怎样?最后还不是护不住位置,让表哥给休弃了!
虽然不知道表哥为什么都把人休了还纠缠不休,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只有因为不喜欢才能轻易放手。
既然表哥不在乎这个人,那她羞辱几分又如何?
可还没等到她开口,就瞧见韩信起从背后的楼梯走下来。
他在楼上等得不耐烦,凌央送客送得一去不复返,他怀疑那小没良心的是不是卸磨杀驴,转头就不认他的功劳直接走人了?
急匆匆追出来,却发现凌央被一个女人拦在楼梯口不知在说什么。
凌央侧身站着没留意楼上下来的人,倒是阮倾城一眼瞟到韩信起高大的身影,立即换上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道:“倾城刚入京不久,不知姑娘和表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若有冒犯之处我给你赔不是便是,何苦如此诋毁折辱表哥?”
说着眼中泪水便扑簌簌往下落,看得人怜惜不已。
“你在这里干嘛?”韩信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凌央一抬头便对上男人略带不满的眼神,唇角牵起一个嘲讽的笑容,抱着胳膊站着没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