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知栩摆摆手,说道:“我是个大夫,要是医药毒伤什么的,我还能给你想想办法,至于政事,我是一窍不通啊!”
“那你那么容易的就让他走了?”好歹先把之后的事情安排一下吧?
沈摘星现如今是真的动了跟顾景珩一起当甩手掌柜的心思了。
褚知栩好整以暇地看了沈摘星一眼,说道:“这不是还有你吗?说不定这就是他给你的一次锻炼机会,好好干。”
沈摘星两眼发昏,差点一头栽下去。
他爹倒是说他这段时间长进了不少,但也没到大权独揽的地步啊!
“想开一下,大不了就是把这烂摊子弄的再烂一些。”褚知栩拍了拍沈摘星的肩膀。
“滚蛋!”沈摘星瞪了他一眼,说道:“谁要你说风凉话了。”
褚知栩也懒得搭理他,继续喝茶。
江上,晚。
南鸢站在船尾,看向漆黑无尽的江面,眸色幽深。
再往前走,便是通州,离着京城很远了。
她,逃出来了。
可是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欢喜。
南鸢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想些什么。
就好像是被困在笼子里面的鸟,突然脱困,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才好。
她只是觉得,有些累。
不知不觉,眼睛就模糊起来了。
“南鸢姑娘。”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虚弱的声音。
南鸢转头看去,是贺兰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百里清出来了。
逃出京城的这几天,南鸢也隐约发觉了一些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管是贺兰还是姜颂,都对坐在轮椅上的百里清毕恭毕敬。
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甚至牺牲了那么多人,竟然只是为了把百里清从京城带出来。
百里清一定对天启很重要,又或者说他在天启的身份地位不低。
让他回到天启,也不知道对顾景珩会如何?
南鸢不知道自己为了逃出来,和百里清这些人做交易,究竟是对还是错。
“南鸢姑娘是在想,不应该把我救出来吗?”百里清似乎是猜中了南鸢的想法,他微笑着问道。
他说话的语气温和而又平静,就像是在跟自己熟识的老朋友聊天。
南鸢收敛了思绪,淡淡地回答道:“确实这样想了。”
但是不救他们出来,她自己也是出不来的。
百里清挥手让贺兰下去,自己则是滑动着轮椅,缓缓靠近南鸢,在她身边停下,说道:“月色正好,南鸢姑娘有时间听我讲个故事吗?”
他的声线很柔软,说起话来很有磁性,让人忍不住地放下戒心。
南鸢垂了眼帘,掩盖住了自己眼底所有的情绪,说道:“你说吧。”
百里清微微勾唇,继而娓娓道来:“从前有一个貌美的男子寒窗苦读数十年,成功当上了皇子的幕僚,之后更是深受重用,一时风光无限。”
“可在一场战役,兵败被俘,又因为这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的容貌,便被人丢进了敌军的营帐,硬生生的折了一身傲骨。之后,辗转几次,被卖入青楼,任人践踏,染上一身病痛。”
“你说,这人就该这样被糟践致死吗?”
南鸢听着听着,眉头就皱紧了。
“那男子,就是你吗?”
百里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看着很是恬淡,“南鸢姑娘,你说我只是想逃离那个让我生不如死的魔窟,我有错吗?”
百里清的笑容更加温暖,像一朵盛放在春日里的蔷薇花,绽放着迷人的香味。
南鸢看得怔忡,好半晌,方才回过神来。
“想活下去是人的本能。”
至于对错。
她不想评论他的选择对与错。
因为她不知道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事情是怎么导致的,所以擅自评价,不好。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百里清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没有说话。
沉默片刻,他忽然转移了话题:“那南鸢姑娘呢?出了京城有什么打算?需要在下帮忙吗?”
“不用。”南鸢直接拒绝,“你只需要做好答应我的事情就是,等到了通州,咱们便分道扬镳吧。”
原本是出了京城就该分开的,但是当时时间太过急迫,一时之间根本没有机会谈论分道的事情,硬生生地拖到了现在。
“答应过南鸢姑娘的事情,在下自然会办到。”百里清回道。
“多谢。”
南鸢的视线扫过百里清,没再言语。
把“她”的尸体送到顾景珩面前,一是可以彻底断了他的念想,日后就不会再大张旗鼓地搜寻她,她日后的生活也就不必东躲西藏,可以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