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时候,马车便到了。
院子在城南,离太子府有些远,但胜在安静。
这院子看上去颇有古韵,南鸢从门缝里望进去,隐约可以瞧见里面的亭台楼阁。
瞧见南鸢东张西望,沈摘星解释道:“这院子以前是皇商,后来因为犯了错而被贬,我就把这院子买下来了,平常就给月儿住。月儿喜欢安静,所以一般情况下除了我,没有人会来这里。”
“走吧。”沈摘星推开大门,让下属驾着马车离开,这才带着南鸢往里走。
这未免也太过安静了吧?
南鸢心里有些奇怪,一个人住这么大,这么偏僻的地方,真的不害怕吗?
“月儿?”
沈摘星伸手便推开了一扇门,里面黑漆漆的,他皱了皱眉,抬脚往里走。
“咚——”
暗处飞出一根如牛毛般的银针,正中沈摘星脖颈。
沈摘星全然没有防备,整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
“!”
南鸢站在院中,离着屋子门口不远,瞧见那边发生的情况,意识到不对,转头就跑。
“去哪儿啊?”
迎面走来一个男子,头发被编成辫子披散在身后,垂落在眼前的黑发中夹杂着几缕银丝,衣着装扮和京城人大相径庭。
“天启人?”
南鸢后退着,谨慎地问道。
男子盯着南鸢上下打量了一番,将那把刚刚解决完马车上小厮的刀扔到地上。
刀刃上未干的血迹四溅,不少落在南鸢洁白的裙摆上。
“胆识不错。”男子开口,口音不像是京城人。
“只不过可惜了,谁让你偏偏挑今天来送死呢?”男子伸手关上了大门,看向南鸢的眼神逐渐变得阴狠。
南鸢的手摸向袖口,她临出门前专门挑了袖箭放在身上,就是怕出什么意外。
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瞄准这男子,一击致命,所以只能是等待时机,近点,再近点……
“贺兰!”
就在那男子要朝南鸢出手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姜颂,你做什么?”
那名名叫贺兰的男子皱眉,看向从屋内出来的姜颂。
姜颂?
南鸢也转头看去,果然是姜颂,她推着一名坐在轮椅上的病弱男子,朝他们这边走来。
坐在轮椅上的男子面色异常白皙,像是久不见阳光,又像是病了很久,闭着眼睛,似在昏睡。
“南鸢姑娘,你不该来的。”姜颂没有理贺兰,反而是看向南鸢,叹了口气。
南鸢转身看向姜颂,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突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你也是天启人?”
这是他们合起伙来做的一个局,因为城内搜捕太过严密,他们想要活命,就必须要出城。
所以他们便想要挟持沈摘星,用他的命换取出城的机会,又或者偷天换日,借着沈摘星的名号掩人耳目。
他们的目标是沈摘星,牵扯到她不过是一个意外。
“进来说吧,喝杯茶,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姜颂笑了笑,推着她身后的男子往屋内走。
南鸢犹豫了片刻,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现如今的情况,跑是跑不了了,只能是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南鸢走进了屋子,格局跟外面完全不同,屋中点了熏香,味道浓郁。
她很快便察觉出来了那熏香是迷药,皱眉,屏住了呼吸。
姜颂微微回头看了一眼南鸢,灭了熏香,同时又打开了窗帘,屋内瞬间明亮了起来。
而一开始被打晕的沈摘星也被牢牢地绑在了椅子上,现如今昏迷不醒。
“南鸢姑娘,累了吧,喝杯茶,休息一下,咱们有笔买卖要谈。”姜颂将茶水端到桌上,递给南鸢,笑容满面。
南鸢接过茶水,只是闻了闻,并没有喝。
姜颂见状也没有生气,只是坐在了南鸢的对面,依旧笑盈盈的,“南鸢姑娘是聪明人,既来之,则安之。”
“你想带着人出城。”南鸢盯着姜颂,表情淡淡的,说道:“可是,你跟我谈不上买卖,我帮不了你,你绑着的那个人倒是可以祝你一臂之力。”
“南鸢姑娘说笑了,若是连你都不能帮我们出城的话,我还真想不到谁可以帮我们了。”姜颂笑眯眯地看着南鸢:“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确实是想要出城,原本打算的是劫持沈摘星,只有五成把握。”
突然,她看向南鸢的眼神势在必得:“可老天帮我,竟然让南鸢姑娘你来了,那我们出城的几率便又大了一些。”
南鸢冷笑了一声,明白了姜颂是什么意思。
想拿她威胁顾景珩开城门啊!
这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