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楚芸霓对他而言很重要,所以他就可以把她当做一个泄愤的工具,随手送到了楚芸霓的手中,随楚芸霓处置。
这辈子,或许是觉得拿捏不住她了,楚芸霓对他而言不再那么重要,所以他就可以为了博她一笑,将楚芸霓送给她处置。
这本质上其实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看在某个时间点,谁对顾景珩更重要罢了。
“怎么了,阿鸢?”
顾景珩一瞬间从南鸢的脸上看到了惊讶,惊喜,再到失望的表情。
他不知道南鸢想到了什么,怎么突然就转变了这么多种情绪。
“没,没什么……”南鸢觉得她应当是开心的,可是却开心不起来。
她和楚芸霓在顾景珩的心里都只是一个物件,一个随时可以拿出来送人的物件,生杀予夺,都掌握在他的手里,由不得自己。
可悲。
只有悲,没有喜。
她甚至不敢想象有一天,顾景珩对她厌烦之后,她又会是什么下场。
天底下的美人那么多,有趣的人也不在少数,顾景珩是太子,总会有很多很多的新人供他挑选,到那时,他的真心又能留给自己几分?
以色侍人,生如浮萍。
她不该沉溺在顾景珩给她打造的金丝笼里面,死过一次,该长记性了。
“我只是听说,楚芸霓不是被人奉为神女吗?现如今风头正盛,你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她送到我手上,岂不是惹人怀疑?”
听了南鸢的担忧,顾景珩微愣,旋即轻笑一声,说道:“阿鸢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欲要其亡,必使其狂?”
“抬得越高,摔得才越狠。”
他顿了顿,似乎在犹豫着要怎样形容楚芸霓:“她脑子里确实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不过也都只是些想法,没有什么真本事。”
就像是楚芸霓口中的什么炸药,什么军舰,什么亩产千斤的粮食,说出来倒是好听,实物是一个都没有看到,他白费了许多人力物力给她,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有的,不过是一些没什么用处,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诗词歌赋。
也都不是她写的,哪个神人能一天写出上百首,时而哀怨,时而豪放,风格怎么可能那般多变?
他觉得楚芸霓不该自诩什么才女,她适合写话本,说相声。
南鸢敏锐地察觉到了顾景珩语言里的漏洞,追问道:“为什么你偏偏要让她当神女?”
“不是都说什么君权神授吗?孤缺一个能堵住所有人嘴的法子,孤自己不适合说,借所谓神明的口说出来,才最好。”
至于其中是真是假,又有多少人在乎呢?
缺的不过就是开口的人罢了。
“再者,神女怎么能在人世间久留呢?”
等楚芸霓帮他办好了事,他就该送神女归天了。
神女归天,理所应当,任谁都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你……”
南鸢明白了顾景珩想要做什么,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惊恐,他这完全是将楚芸霓最后的价值也榨干了。
依照顾景珩的性子,知道他秘密的人,怎么可能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从他造势开始将楚芸霓捧成神女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楚芸霓要死的结局,他不过是借花献佛,将楚芸霓怎么死的方式交给了她罢了。
“那渭南地震的事情?”
“孤已经将百姓疏散了。”
“那长公主?”
“这是孤想让所有人都看到的。”
太可怕了。
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最近京城发生的所有的一切,看似对他不利,实则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要是将这些手段用到她身上,或者是她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亦或者,她想要逃跑却没有成功,被他抓回来,岂不是……
南鸢不自觉地离顾景珩远了一些,她想要缓缓。
得缓缓。
“阿鸢?”顾景珩见她离他很远,很不习惯,又将她往自己这边拽了拽,重新抱在怀里,这才满意:“你怕孤了?”
“孤又不会将这种法子用到你的身上,你怕什么?”
“我……我……”南鸢的声音有些抖,她一向知道她算计不过他,但是这么具象化的认识,今天还是第一次。
“孤就知道你一开始看上的就是孤表现出来的温文尔雅的假面,所以孤才一直没有跟你说过孤的谋算,但你要知道,孤是太子,一个从那么多皇子中杀出来的太子,怎么可能手段温和?”
“孤要是真的只是个单纯到傻的太子,孤怎么护着你,怎么护着咱们的家?”
“阿鸢,你要接受,不管孤是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都得接受。”
顾景珩的声音很温柔,可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