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愣,抬头正要说什么,就瞧见床上衣衫不整的顾景珩,以及床上被子里隆起的包,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沈摘星刚想从窗子爬出去,转念一想,想到自己是为了什么来的,又转过了身。
顾景珩的脸色阴沉得吓人,但沈摘星也不得不说,他硬着头皮说道:“我刚刚看到外面有一伙人朝着这边来了,要是现在不走,可能就会被人堵个正着。”
他原本是离开了的。
但是临走之前,留了个心眼。
顾景珩不带旁人,唯独带他过来,那不就是为了让他给顾景珩放风的吗?
他要是就这么走了,万一出点什么事情,顾景珩可就真的把南鸢纳进东宫了。
就南鸢那样的,长得就跟个狐狸精似的,若是真的进了东宫,那还不得把阿珩迷得七荤八素的?
现在嫁了人,对阿珩的吸引力都那般大,甚至能勾得阿珩翻墙过来,若是真的进了东宫,阿珩估计连朝都不去上了。
不行!
这可不行!
南鸢这种女人,养在外面玩玩也就算了,断然是不能被带进东宫的。
“你赶紧走!”被子里面的人儿着了急,胡乱地拍打着顾景珩的胳膊,催促道。
顾景珩的眉头微皱,看着沈摘星,冷声质问:“你就不能把人支走?”
蠢死了!
任谁在快要吃到肉的时候被打断,都不会有什么好脾气的!
“我?”
沈摘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他倒还真是没有想到这点。
“下次吧,下次我把人支走。”
被蒙在被子里面的南鸢气得直哭,越哭越觉得委屈,一委屈眼泪就止不住地往外掉。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当着她的面就算计她,是觉得她很好欺负吗?
“你先离开。”顾景珩对沈摘星说道。
沈摘星楞楞地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顾景珩还想干什么,但是他很听顾景珩的话。
等人走了,顾景珩才将被子打开。
他一听南鸢在哭,心就揪了起来,他只喜欢南鸢在床上哭,不喜欢她旁的时间哭。
但瞧着南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他的声音也软了不少:“哭什么?”
顾景珩温柔地将南鸢面上的泪水擦掉,目光柔和如初。
“孤不是教过你?谁惹你不开心了,就让他更不开心,自己跟自己生闷气,算什么本事?”
南鸢哭得哽咽,但不忘催促顾景珩:“你……你赶紧走!”
南鸢一边哭一边推搡顾景珩,她还记得沈摘星的话,要是再不走,那就来不及了!
顾景珩微微叹了口气,他这辈子还真是败在南鸢的手里了,就仗着他不忍心对吧?
等着吧,今天晚上他该吃到的肉,一口都不能少!
“好,孤走!”顾景珩拿起自己的外衣,从窗子跳了出去。
瞧着屋里没人了,南鸢擦掉自己脸上的泪水,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强逼着自己抑制住抽噎声,不能被任何人发现异样。
她坐在榻上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站起身来朝着外室走去。
是南母过来继续跟她传授处理内宅的经验,南鸢认真听着,可是还是控制不住的走神了好几次。
她已经嫁了人了,怎么能再跟顾景珩有所联系呢?
她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从小读的那些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礼义廉耻都不要了吗?
她怎么能在成亲之后,还跟顾景珩亲密接触,甚至还为这段关系没有被人发现而庆幸,她的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南鸢啊南鸢,不能这样了,既然决定跟他断了,那就要断个彻彻底底。
“鸢儿?”
南母发觉南鸢已然走神好久了,忍不住敲了敲桌子提醒南鸢。
南鸢即刻回了神,看向南母的眼神有些迷茫。
“鸢儿,想什么呢?”南母问道。
南鸢摇摇头,随口否认道:“没、没什么,就是感觉这些事情太繁琐了,母亲这些年实在是太辛苦了。”
南母面上浮现一抹欣慰,拍了拍南鸢的手,说道:“咱们女子,迟早都是要经过这一遭的。母亲还是幸运的,你父亲后宅清净,省了处理那些腌臢事,左不过只是累了一些,不过现在都好了,你和你哥哥都争气,不用我费什么心。”
“你婆母是个小心眼的,最是计较,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和她一起住,面子上能过得去,平常顺着她一些也就是了。”
“最麻烦的就是谢王府的那些账本了,陈年烂账,你婆母压根不懂这些,最后还是要交到你的手上。”
“不过母亲啊,也不担心这些,你是我教出来的,平了这些账目对你来说不难,就是需要些时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