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珩垂眸,不动声色地看向南鸢。
她的睫毛很纤长,随着她呼吸一颤一颤地,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
顾景珩看着手腕上那只白皙修长的小手,声音低哑:“孤的身体如何?”
南鸢没料到顾景珩会开口询问,心一下子更慌了,“稍等。”
顾景珩盯着她,目光幽暗深邃,看不清他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长公主看着二人之间的互动,嘴角不由勾勒出一抹浅笑,眼底满是欣慰。
一个表面风平浪静,内里指不定怎样的波涛汹涌,另一个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任谁都能瞧得出她的心事重重。
她阅人无数,就他俩之间的这点小把戏,怎么可能瞒得过她去?
长公主单手托着下巴,饶有意思地看着他们二人,她可是比顾景珩还要希望他俩能好好的在一起的呢!
南鸢察觉到长公主的视线,却也不敢看,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原本立刻便能诊断出的脉象,现在竟迟迟不能诊出。
南鸢有些急切,额际沁出细密的汗珠,她的掌心也被冷汗湿透。
她敏锐的意识到了长公主的心思,长公主似乎是想着撮合她和顾景珩。
这一点和上辈子简直一模一样,前世的长公主也是热衷于撮合她和顾景珩。
南鸢闭上眼睛,陷入了前世的回忆。
前世的时候,她也曾意识到顾景珩不是良人,几次三番地想要抽身,但都因为长公主的劝说,继续越陷越深,到最后落得个扒皮身死的下场。
顾景珩盯着南鸢,薄唇紧抿成直线。
随后,他抬眸看向长公主,眼神中似有不悦。
长公主微微勾唇,移开了视线。
“太子殿下脉浮而紧,是风寒外侵,阻遏卫气的脉象。有发热,头身疼痛的症状。当以袪风散寒为主,待风寒消散,再行温经通络。”
不多时,南鸢便诊断出结果。
她将手从顾景珩手腕上收回,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上面似乎还沾染着顾景珩的温度。
长公主闻言,略微紧张地看向顾景珩:“你瞧你,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要不是今天小鸢儿给你诊脉,你得拖到什么时候去?”
“死不了人。”顾景珩语调冷淡,并不把诊断结果放在心上。
长公主叹了口气,实在是拿他没办法,便将视线放到了南鸢身上:“小鸢儿,你给看着开个方子,必须把他的病给治好了。”
“是,长公主。”
南鸢轻声应道。
她拿出纸笔,提笔写好药方:“这几味药材煎熬服用三天,便能祛除风寒了。”
她将药方写好后,递给了长公主。
“煎药啊?”长公主接过药方,看了几眼,有些为难道:“只是本宫手底下的人没一个靠得住的,这一来一回的拿药煎药,指不定哪个环节就出错了,就怕病没治好,反而还加重了。”
“倒不如,”长公主握住南鸢的手,说道,“倒不如小鸢儿受个累,照顾一下景珩?你现在都是景珩的义妹了,按理来说兄长有疾,妹妹应该照顾左右的。”
南鸢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她好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也不费事,就多煎一副药。要是你来本宫这儿,就把药带上,要是不来,本宫让景珩去南府拿,好不好?”
南鸢已经拒绝了长公主一次,这次长公主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要是她再推辞,怕是会惹长公主生气。
于是,她只能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好。”
“景珩,还不快跟着小鸢儿去拿药?”长公主笑眯眯地对顾景珩说道。
顾景珩颔首,面上没什么变化,但垂在身侧的手却微微蜷起。
“长公主殿下,太子殿下,民女先行告辞。”南鸢福了福身,起身离开。
长公主点了点头:“去吧。”
南鸢吐出一口浊气,抬步往外走。
顾景珩在她的身后紧紧地盯着她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拐角处才收回目光,转而看向长公主:“阿姊,你是故意的。”
认南鸢为义妹虽说是南鸢的算计,但若是没有长公主的推波助澜,这计谋也不可能如此顺利。
长公主拄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盯着顾景珩:“很喜欢她,是不是?”
顾景珩抿嘴不语,低头玩弄着自己手上的棋子,眼神晦暗不明。
长公主看见顾景珩沉默不语,又说道:“阿姊这是在帮你呢!”
顾景珩将手上的棋子放回棋盒中,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冷了下来,他很不喜欢别人窥探他的心思。
长公主似乎没有意识到顾景珩的面色不善,继续说道:“你瞧瞧小鸢儿是不是一直躲着你?这次让你认她做义妹就是想着你能多点时机出现在她周围,她还没有理由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