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霜得知了春妮定亲的消息后,特意把她叫到家里聊了一回。
“春妮姐,听说你定亲了,定了县上跟着新县令来的一家子姓苟的?”
“嗯,就前几天的事……这亲事,我还挺满意的,不用你去吓唬我爹娘了。”春妮笑嘻嘻的。
“可是,据我所知,那姓苟的跟县令,德行都不十分端正,你要谨慎。”
“他爹是他爹,他是他呀。”春妮脸上带着喜色,“我都没想到能寻着这么好的亲事,他长得一表人才,特别会说话,还保证以后私房钱都给我管,成亲后不用我干活,还说家里我掌家……说得我心里暖乎乎的。”
“那,恭喜了。”明霜望着她的笑脸,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凭自己的臆断劝分。
春妮看出她的不甚赞同:“明霜,下回他来家里,我介绍你们认识,让你先替我掌掌眼,好不?”
“嗯,一定。”明霜心里一松:反正还没成亲,不如先亲眼鉴别一下那是个什么样的人,若有不妥,到时再跟春妮说也来得及。
她接着便笑:“就算要嫁人了,我教的东西也不能懈怠的,不然到时洞房花烛抓你回来补习。”
“哎呀,可饶了我吧——”
两人正说话,凌恪敲门进来,道:“外头有附近庄子上的几十户村民,要来求见师姐和越叔父。”
明霜顿感好奇,不知这些人来做什么。
到院中见了便听得人群一阵闹哄。
“越庄头,俺们都是前来投献的!”
“小仙姑,你心地好,收下俺们吧,给俺们一条活路吧!”
“求求了,要是不要俺们投献,可真是要了命啊——”
“实在是没法活人了!”
明霜这才知,这些人居然是不堪钱文举苛捐杂税过重,要带地前来投献松塔庄的。
前任那个丁县令的夫人,倒有一句话说对了,有了钱文举的衬托,全县商户与农夫,此时居然都纷纷开始怀念起那个窝囊又贪小便宜的丁县令来。
钱文举不但心狠手辣,而且贪得无厌,才刚上任两月,就公布今年的赋税加三倍——这个黑心肝的货自从得了仲家给的秘密消息,就没想过让全县人活到明年的事,全力以赴要榨干双龙县最后一滴油水。
此时按例,皇庄可以接受有地的农民前来“投献”,农民自愿成为庄丁,土地归皇庄所有,就可免了赋税。
虽然从良籍变成贱籍,身份降了,可越庄头仁义公正,越仙姑神通广大,做他们下面的庄丁,总能留得命在,吃饱穿暖。
而且还有不少人传说,松塔庄上现在都是统一安排念书做工,免费供饭,还有肉吃呢!
这样的好事,虽然不太敢全信,可就算待遇减一等,也是好日子了。
所以胆大的就彼此撺掇着,前来“投献”。
明霜向越天骄道:“爹,看大伙如此难为,不如就纳了献吧。”
越天骄已不是先前小庄头,自信再收归这些势力也接得下,当即点了头:“既然乡亲们诚心来我这里寻一条活路,那越某就不能不帮。”
明霜随后道:“各位乡亲,且回去安心等待,三天之后,我们便上门前去纳献。”
缓出这三天时间,不仅是在松塔庄这边准备周全,也可让这些来的人,回去跟邻居宣扬一番,让左近的村庄都知道她越家是肯纳献的。
在家观望的人一定不少,三天之后,投献而来的一定更多。
她晋升为开窍巅峰之后,对洞天之中山谷外的掌控力,也进一步扩大了,想来再装下几千人,应该不在话下。
前来投献的人千恩万谢地带着生活的希望走了。
春妮从屋里出来:“那,明霜,没事我也先回了,我爹娘今天给弟弟相媳妇呢,我中午得帮着做饭。”
明霜拉着她:“别急呀,我还有事问你呢——苟家的彩礼,你爹娘拿出多少给你当嫁妆?”
春妮听了脸色一暗:“他们都留下了,说反正苟家有钱,以后亏不着我的,这十两,给我弟说媳妇,有剩的,就给他们养老。”
明霜听了皱眉,像她家这样过分的,在北地少见。
“春妮姐,咱们说两句体己话,你要是觉得我说得对,就听听,要是觉得不对,就当我没说过。”
“你说呀,咱俩之间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明霜拉她坐在院中大槐树下:“你家里对你不好,所以,你才决意要自己找个好女婿,早早成亲,过自己的日子,对不对?”
春妮先怔了一下,然后想了片刻才缓缓点头:“好像,听你这么一说,才突然发现俺就是奔着这个呢。论干活、念书,我都比老弟强百套,凭啥他就那么金贵,别人家咋就不像我家这样,我就恨不得早点离这样的爹娘远远的——明霜,我是不是太不孝顺了?”
“春妮姐,这是人之常情。不管亲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