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东西,搬出庄头住的大院子。
——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站在狭小破烂的院子里,家里人都被那个男人带来的打手按在地上,脑门抵在灰土里,明霜从模糊歪斜的视线里,看见那男人笑嘻嘻去搂她娘亲的腰。
——家里哭声一片,父亲双眼通红,抱着母亲刚从梁上解下来的尸体不肯撒手。
——邻居大叔捎信回来,父亲、大伯和表哥擅闯公堂,诬告上官,被下了狱,县官说要交三百两银子才肯放人,但此时,家里的米缸都已经空了两日。
——三卷草席裹着男人们的尸体放在地上,席筒下露出的脚乌青肿胀,家中只剩女人们抱头痛哭,撕心裂肺。
——庄子上乡亲偷偷的背着粮食来接济她们,却都被平日里越天骄得罪过的几个无赖打出门外。
——表嫂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个一脸不耐烦的男人,她一边哭一边从男人手里接过一袋子粮食交给奶奶,然后牵着两个同样哭泣的侄女,一步三回头地被那个男人领走了。
——村头破庙里,外面北风刺骨,她跟奶奶缩在女娲娘娘像后,相依偎着取暖,她只觉得奶奶的身子先是越来越热,热得发烫,然后,就越来越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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