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之听了虞薇宁的话,心下略微思索了片刻后才道:
“如今倒没有什么想问的了。”
问这些无非就是问些姻缘前程之类的,可他的前路看得明白,心悦之人就在眼前,可无法触及,还有什么可问的呢?
虞薇宁不晓得他心中的想法,还以为他是有些不好意思,便调笑道:
“不如就问姻缘如何?表哥如今年岁也不算得小了,该多注重这些了。”
“那都听表妹的就是。”
张易之点了点头,也不想扫了她的兴致,从她手中接过了竹筒,轻轻一掷便掉落了一支签。
他将签文捡了起来递给去尘真人。
去尘真人看了后缓声道:“选出牡丹花一支,劝君折取莫迟疑。”
“此乃中卦,公子若是问姻缘的话,那需坚定本心,自然而然便能够修成正果。”
张易之面上并无太大的波动,只将签文收好后淡声说了句,斯文有礼,“多谢道长。”
他晓得有些东西错过了便是一辈子的遗憾,不单单是一支签文久能够改变的。
两人又与去尘真人交谈了一会才慢慢往回走。
如今张易之补了吏部的空缺,闲暇的时间自然也变得少之又少,明日又要去处理一些文书,便打算要回去了。
可看着虞薇宁,心下竟生出几分不舍,好在他是个拎得清的,有些情感只能憋在心中。
目光澄澈又明亮,对着她轻轻拱手道:
“表妹若是有什么事的话,随时都可以派人给我传信。”
如今他已经从张家搬了出来,也有了自己的宅院,所以行事也方便了许多,自由自在的不受约束。
“好,日后定有叨扰表哥的时候。”虞薇宁虽这么说,实则很少去麻烦别人,头眉眼弯弯笑意也真切了几分。
待马车渐渐远去,直到看不到踪迹时虞薇宁才缓缓收回目光,想着早些回去了,她刚往回走了一小段路,正巧遇到就遇到了林玉儿。
她脸上带着面纱,眼眶通红,脚步匆匆忙忙的,似乎带着几分急切,看到虞薇宁时也不由得愣了愣。
身后还跟了两个丫鬟。
方才她用尽了浑身解数想要引诱纪南寻,没曾想人没有勾搭到,还被虞薇宁抓了个正着,脸上一时间臊得厉害,还好面纱遮住表情,那些个仓皇失措也不会落到旁人的眼中。
虞薇宁只是轻轻的扫了她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准备转身离去,哪晓得林玉儿忽然不知发什么疯,一下就跪在了她的面前。
撕心裂肺地哭喊了起来,“表嫂!表嫂你为什么要害我!”
浮云观此时来往的人虽然不算多,可也不少,乍然听到这么个小娘子的呼喊声顿时齐齐停下了脚步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虞薇宁眉头微皱,原本还算柔和的面庞逐渐变得冰冷起来,眼神也愈发锐利。她紧紧盯着眼前这位表小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
这位表小姐不仅自己声名狼藉,现在竟然还妄图用一些卑鄙手段,让别人也背负恶名。虞薇宁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表小姐,你莫非是失去理智了?胡言乱语些什么!”
“将军府就是如此教养你的么?”
林玉儿却再次提高嗓音,仿佛生怕周围的人听不到一样。她故意大声说道:
“表嫂,你不要装糊涂了。”
说完,她狠狠瞪着虞薇宁,眼中闪烁着怨恨和恶毒的光芒。似乎把所有的不幸都归咎于虞薇宁。
如果那晚与欢郎私会的是虞薇宁,那么今天遭受唾弃的就应该是她,而不是自己。一想到这些,林玉儿就感到无比的委屈,她只希望能把内心的苦楚全部倾诉出来,嘴皮子如同倒豆子似的,翻转个不停,
“表嫂,我知道你一直对玉儿有成见,认为玉儿得到了舅母的宠爱。但你怎么可以这样陷害我呢?”
林玉儿满脸哀怨地看着虞薇宁,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接着,她提高音量,带着哭腔继续说道:“你为什么要买通我身边的马夫来害我?你真是太狠毒了!”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悲愤和绝望,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林玉儿一边哭喊着一边捶着自己的胸口,好似真的被冤枉了一般。
周遭的那些个看客没曾过来一趟道观还能有这么一遭戏看,顿时围成了一团,只想着听些更有意思的事来。
昨夜晓得出了这桩子事后,许多官眷便已经离去了,留下的自然是那些个胆子大不怕事的,只想着好生瞧上一瞧,看看这将军府的小姐生得是什么样子。
虞薇宁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表小姐的报应难道还不够么?你且想一想,如果真的要害你我为何要在浮云观里动手,在侯府动手岂不是更方便?”
“你……你诬陷起人来倒是一套接着一套。”林玉儿气结,满脸怒容,声音也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