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落虽然不知虞薇宁让她备车出府是为了什么,但仍尽心尽力地打点好了一切,她将备好的东西放到马车上后又才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夫人,白鸢她……”
想起刚刚白鸢哭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心下隐约就有几分不安,早知她就不说那些个重话了。
虞薇宁轻轻看了英落一眼道:
“她性子越发的不像话了,让她好生反省几天吧。”
往日若是白鸢使什么小性子了,两人还会轮番去哄着,但也未曾想过她的脾气越来越大,倒像是府中的小姐,话说多了便没有什么意思,英落点了点头就退了下去。
虞薇宁出府时只带了谢长宴一人,想着他也会些武功,便不想带太多的人,弄得声势浩大。
李叔将马车停在了昭化侯府的侧门,还特意在马车内熏上了安神的香,一掀开车帘,便是一股淡雅的味道,靠在车厢内便觉整个人放松了下来,格外的舒畅。
谢长宴今日穿了件金丝滚边白袍,头发仅用一根发带挽起,松松垮垮地垂落在身侧,偶有几缕发丝落到白皙的面上,透露一股子慵懒的精致,美得雌雄莫辨。
他斜坐着,宽大的衣袍便倾斜而下,铺散开来,说不出的优雅矜贵。
马车内的圆桌上还放着几个茶杯,泡的都是上好的阳羡雪芽,入口清香四溢,回味悠长,他轻轻抬眼道:
“夫人不知今日我们要去何处寻婢子?”
他对盛京也算不得熟悉,所以并不知道二人要去什么地方,便出声问了一句。
虞薇宁还未开口,便听得驾车的李叔开口道:“这要去买婢女,自然是要去西坊间的人市,那里常年贩卖人口,还有些犯了事的官眷也会被在那里进行交易的。”
人牙子手中的奴隶也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那些个低等的奴仆便宜的一个也不过几个铜板。
可若是要会读书识字的,就得加钱,那些个官眷的价格自然也会更高,若是模样再周正些,有的一个都要四五十两银子。
马车大约行驶了半个多时辰便到了地方,虞薇宁熟练的拿起幕篱戴在了头上,容颜过盛落到这些个地方,若是被心怀不轨的人瞧见了可能就是生死难测。
前些日子便有一个官夫人也是到西坊市里买奴隶,却被一群地头蛇给瞧见了,那些人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人劫走了,要了一笔赎金不说,还轮流将那女子给侮辱了,后面她不堪折磨撞柱而死,下场凄惨的不只一两句话便能够说得清楚。
谢长宴也拿过了幕篱戴在了头上,若是招惹来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便也懒得打发。
二人都遮住了自己的容貌,一前一后,皆是穿着白衣白裙,更似一对姐妹花。
西坊市的街道很长,上面摆满了各色的小摊,人声鼎沸,比肩接踵,若是一不小心便会被冲散开来。
虞薇宁原本也可以让那些个人牙子将奴隶带到酒肆茶楼里相看,可她许久没有出过门,便想着自己出来走一走,可未曾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一个不注意便叫人碰了一下,心下隐隐有几分后悔。
好在谢长宴察觉到了她的不适,便靠得近了些,他个子生得高大,一时间好似将她整个人都拢在了怀中,旁人也不敢靠近。
那股子奢靡的香气从他身上慢慢传来,如同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一般,带着朦胧的雾气,散不开又琢磨不透。
虞薇宁轻轻勾了勾嘴角,又朝着他的方向靠了靠,声音中带了几分歉疚的意味,“对不住了艳娘都怪我没有考虑周全……”
谢长宴声音中带着笑意,“夫人不必自责,我倒是挺喜欢这市井气息的。”
旁边的小摊上还有耍猴的,那猴儿身姿灵活,看起来异常的敏捷,又会做些滑稽的动作,倒是惹人发笑。
虞薇宁轻轻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毕竟今日来这里还是有正事的。
李叔对西坊市已经十分熟悉,他带着二人绕过了几条小巷子便找到了那人牙子的住处,有头有脸的人牙子都会自立门户,不会像那些个低等的,只会不停地换地方,若是买回来的人有什么问题,也只能束手无策,吃一个闷亏。
自立门户的人牙子都是有保障的,想跑也跑不了,更不用担心被骗。
李叔到了地方便去叩门,屋内的童子听到声音后便上前开了门道:“原是贵客来了,又失远迎。”
其实他也不知虞薇宁是什么身份,但话总是要说得圆满动听些,才不会得罪人。
童子带了几人进了内院,那牙婆便走了过来,见她们衣着装饰不凡,就晓得来人定是非富即贵,心下也不敢得罪,面上带着笑道:“不知贵人是想买什么样子的仆人?”
李叔上前一步答话道:“要几个女奴,会识字的,模样周正些,性子也要好。”
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要求。
牙婆想着这定是一桩大买卖,顿时喜笑颜开,“这倒是不难,我且唤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