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薇宁看着那烟火澄澈的眸中带了些惊讶,半边侧脸显得十分柔和,慢慢垂下睫毛,遮住了其中似要攒动的水光,温声道:“这景色很美……”
火树银花,绚烂多姿,比前半生看过的所有风景都还要动人得多。
赠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虞薇宁想了想便道:“吏部尚书之子裴衍,模样生得俊俏,且能文善武,品行高洁,被盛京中的众人称赞。”
谢长宴有些疑惑,“夫人说这个做什么?”
却见虞薇宁抬起头来,眉眼中带着认真道:“尚书家的公子我也曾瞧见过,虽不如艳娘容貌昳丽,但模样也是极为出挑的,你二人也算是相配……所以我想做个媒人……”
那声音在谢长宴的注视下变得愈发的小了起来。
他挑了挑眉毛,倒是没有想通虞薇宁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好端端的还给他做上了媒,不由得软声道:
“夫人是不想我在你身边了么……”
“还是说艳娘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
那微微勾起的眼尾,是这世间最惑人的媚药。
虞薇宁摇摇头,又将手上的玉兔采菊翡翠手镯褪下来戴在了他的手上,看着镯子将那皮肤衬得更为白净,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般,便抿嘴轻轻一笑,
“艳娘多虑了,我只是怕你一直这么下去,日后年岁渐长,便配不到什么好亲事了。”
“如今女儿家最重要的不就是这个么?”
趁着她还在侯府的这个时候,给艳娘选一门合适的亲事,届时还能以侯府小姐的身份嫁出去,如此下来也还是不错的。
谢长宴听她这么说,唇边忽然溢出了几声轻笑来,落到夜色中显得格外的低迷动听,
“夫人为何又有了这种想法,艳娘不是很久之前就与你说过了么,只愿意留在夫人的身边,至于婚事什么的,便也不想去考虑。”
“我知夫人是为了我好,可盛京中的公子儿脾性如何又没有真的相处过,又怎么能够得知。”
“所以夫人不必为艳娘操心了。”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镯子又出声道:“这镯子很好看,我很喜欢,就当作是这场烟火的报酬了吧。”
虞薇宁轻轻一笑,“你喜欢就好。”
谢长宴忽然又伸手揽过了她的腰肢,“风大了,有些凉,我带你下去吧。”
两人刚平稳地落在院子里,便遇到了起夜的白鸢,一边走一边揉着眼皮儿,嘟囔道:“不知道是谁,大晚上的放什么烟火,可真吵死个人了……”
忽然又觉眼前出现了两道人影,她定睛一看,睡意全无,出声道:“夫人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还有艳娘放在夫人腰上的手是怎么回事啊,夫人看着艳娘的眼神为什么还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啊。
白鸢只觉眼前一黑,多余的话也没了,只觉得是自己起猛了,转身就往回走了,低声喃喃道:
“这是看见鬼了不成……”
虞薇宁见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抿抿嘴轻笑出声,便也回了房内。
灯火微微,伴了一夜好眠。
第二日天色渐亮之际,忽然下起了一阵细雨,密集的雨声由远及近,本该是好眠的时候,虞薇宁却已早早地起了身。
拿着青盐仔细地擦拭着牙齿,梳理好妆发后便想着去给纪母请安,这人还没有走出去,便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英落掀开了珠帘开口道:“夫人,华少爷过来了。”
虞薇宁有些讶异地抬眉,“表小姐过来了没?”
“只有华少爷一个人。”英落话音刚落,便见纪母身边的丫鬟兰香将林文华带了进来。
“大奶奶日安。”兰香轻轻俯下身子对虞薇宁行了个礼,又才将林文华带到了她的面前,笑了笑又才轻声道:“华哥儿吵着想要到大奶奶这边玩,磨了老夫人好久,老夫人便让奴婢将他给送了过来。”
“老夫人说大奶奶今日也可免去请安。”
林文华扯着兰香的衣角,待看到虞薇宁时,小脸上顿时笑得灿烂,奶声奶气地叫了声,“表嫂。”接着迈着小短腿便往她的身边跑。
只不过在半路上忽然被人提了起来,乌溜溜的眼中带了些茫然,双手胡乱的挥舞着道:“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谢长宴眯了眯眸子,略带嫌弃地说道:“这是哪家送来的奶娃娃。”
他心下以为是纪母故意送给个半大的孩子过来,让虞薇宁萌生抚养子嗣的打算。
其实他这想法倒也没错,纪母见华哥儿生得乖巧,想着送到虞薇宁这里让她多照看照看,说不定也会动了心思。
那兰香见华哥儿被人提起来了,心肝一颤道:“好姐姐,你快将表少爷给放下来,若是伤了该如何是好。”
谢长宴也不晓得这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表少爷,但也没故意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