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府中众人都知晓纪南寻夜夜宿在虞清月处,心下也有了自己的思量和计较,大奶奶虽为人和善,可不受大爷喜欢,本身也不是出自于什么名门世家,说不准哪天就被休了。
虽说勋贵世家少有休妻地,可大奶奶如今这个样子又生不出来一儿半女傍身,一切都不好说得准。
府邸中有些下人便生了异心,对虞薇宁也不如往日恭敬了。
白鸢去小厨房端汤时,以往那张婆子还对她有说有笑的,可眼下恨不得将眼儿朝在天上,随手将虞薇宁要用的东西往旁边一丢,汤水顺势就洒了出来。
“你!”
白鸢猝不及防手上被飞溅出来的汤汁烫了,面上染了一丝薄怒。
张婆子咧嘴一笑,“哎哟,老奴这手滑了,没端稳,烫着白鸢姑娘了吧。”
那脸上可没有半分歉意,大奶奶又如何,如今漪澜院的那位才是受宠,不仅将大爷哄得服服帖帖的,老夫人对她也多有夸奖,假以时日生个哥儿出来,哪里还有大奶奶什么事情,
不过就是个木头摆设罢了。
白鸢不知她心里的弯弯绕,垂下眸子却见张婆子手上带了两个十足十的金镯子,碗口大小,手一动就碰着作响,富贵得紧。
可她只是厨房里煮菜的婆子,哪里可能买得起这么好的东西。
白鸢皱了皱眉,忽而冷笑一声,“你个老货且等着。”
张婆子不知自己要大难临头了,听了她的话只装作不以为意,不就是个一等丫鬟罢了,还真当自己是府里的主子不成,扭过头去便不再搭理。
白鸢端了烫便往正房里去,见虞薇宁正在翻看府中的账本子,便把汤往桌子上轻轻一放,退到一旁去了,垂着脑袋也不说话。
虞薇宁觉得奇怪,往日白鸢送了汤来总会叽叽喳喳两句,今儿个怎么就变成了一只闷嘴葫芦了,她抬眸看了看白鸢,“谁惹你了么?”
白鸢撇了撇嘴,才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面上带着些忧愁,“夫人,如果在这么下去恐怕后面咱们的日子不好过。”
“现在只是一个烧菜的婆子都能敢明白这么脸色了,不知道私底下还会嚼什么舌根子。”
虞薇宁将那汤端了过来,眉眼淡淡的倒也没什么大的情绪,今日熬的是红枣雪蛤汤,有些过于补人了,她便将汤碗递给了一旁摇着扇子的谢长宴。
谢长宴已经极为顺手接了过来,一饮而尽,倒有几分牛嚼牡丹的滋味。
“那张婆子惯来就是个踩地捧高的,奴婢还见她手上带了两个实金镯子……”白鸢见虞薇宁没什么反应,又才补充。
听到金镯子时虞薇宁微微蹙了蹙眉,良久才沉吟道:“你且带几个人去搜一搜张婆子的厢房,记住声势不要闹得太大。”
“若是有人问了,就说是我丢了东西。”
白鸢听了面上立马带了笑,忙不迭的下去唤了人,夫人既然这么吩咐那就代表着她要管这事了,往日只做些好好先生,倒叫下面的人失了分寸,得好生整顿一番才是。
谢长宴会喝完了那汤,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显然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地盘了,看着虞薇宁忍不住打趣道:
“怎么泥菩萨做的人物今儿个也有了脾气不成?”
“若是再不管管,这府中怕是要乱了套来。”
那虞清月势头正好,做了个香膏铺子还真赚些银子,她又存了讨好的心思,每日将纪母哄得开开心心的,甚至有了想让她与自己共同管账的想法。
这样下去却不是什么好的发展,若是传了出去,旁人还以为侯府宠妾灭妻。
届时纪南寻在官场上少不得被弹劾,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她是不想管什么闲事,可也不平白遭了什么劫,
她垂下眼睫面色白净如冬雪,一手握着笔杆细细思索着,恍若一尊精雕玉琢的小观音,美的清丽。
谢长宴眯了眯眸子轻声道:“那婆子下手可有的你受了。”
他这话说的却没错,那几个婆子乃是家生子,摸爬滚打了许多年,早就混成了老手,只认为虞薇宁是个半大的奶娃娃,没什么心计和手段,也不曾将她放在眼中。
若是一开始就拿她们开刀,怕是有的吵闹了。
虞薇宁笑了笑,“看来艳娘比我懂得要多,可养了她们这么久了,也是时候了。”
谢长宴第一次在她的面上看到略带着狡黠的笑意,如胜券在握一般,心下了然,她必定早就知道了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只是等待一个契机,伺机而动罢了。
眼中不由得流露出几分赞赏,原来这个小妇人也不浑然是个没计较的,他原本还有些担心她会被这条条框框的话规矩给束缚了,如今却觉得自己的担忧都是多虑,
“夫人好谋算。”
再说这白鸢带了几个得力的丫鬟就往张婆子的厢房里去了,却也能只搜她一人的,便吩咐了行的人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