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两人刚从福居堂出来后,天上就下起了大雨,雨水如瀑般倾泻而下,将院子里开在枝头的木芙蓉给打得摇摇欲坠。
纪南寻皱了皱眉,不得不带着虞薇宁往回折返。
二人握住的手也松开了。
知竹见状道:“大爷奴才先去寻伞,您和夫人且等一等。”话罢,他便进了福居堂。
那大丫鬟兰香早就在里面候着了,手中拿出一把竹节伞道:“我瞧着雨大就知道你们要回来,这不准备好了么。”
“那是,兰姐姐细心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知竹接过了伞,面上带着讨好的笑意,一张巧嘴儿逗得兰香拿着帕子捂嘴轻笑。
“你倒是个会说话的。”她想了想,又从后面拿了两把伞出来,一人一把刚好,免得大爷给那人撑伞。
知竹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随手拿了两把就往出去走,“兰姐姐多谢你赠伞了,我这就先走了。”
兰香看着被留下来的那把伞皱眉道:“真是个呆子。”
半天不见知竹的身影过来,纪南寻看着细密如瀑的雨丝轻声说道:
“这雨下得越发的大了。”
他余光瞥见虞薇宁那张精致柔和的侧脸,心里莫名生了一丝悸动,往日只觉她性子冷淡无趣,如今被虞清月日日缠着,实在是难以招架,片刻不得空闲,这才想起了她的好。
温柔娴静,知书达理,确实很不错。
想到自己刻意的冷落,心下就有些愧疚,毕竟自己情窦初开时欢喜的人就是虞薇宁,不过现在两人虽为夫妻,但生疏的厉害,可夫妻哪里有隔夜的仇,
又想到方才握在手心中那柔弱无骨的感觉,视线中略带了几分炙热,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可知竹却来了,
“大爷,您和夫人打一把伞吧。”
他将其中的一把伞递给了纪南寻。
虞薇宁朝着外面看了看轻声道:“要不然夫君先回去,我再等一等,这伞有些小了,我怕遮不住两人。”
她心下有几分不愿意将纪南寻带到木槿院去,想到上次的场景,便胡乱找了个借口,却也显得有些拙劣了。
纪南寻眼底闪过一抹晦暗,却也不曾多言,只道:“遮的住的。”
看来今天是铁了心要和她一同去了。
若是换做以前,虞薇宁定会觉得受宠若惊,甚至会主动与他找些话说,可不知为何,如今心中总是会有些莫名其妙的倦怠,
她身子朝着纪南寻的方向靠近了些,再怎么看来都带了些疏离的意味。
两人一同行走在雨中,溅起的水花将衣摆处打湿,虞薇宁的话也没有错,一把伞确实遮不住两人,他们的肩膀处也都沾了不少水渍,透过衣衫粘在肌肤上,一点也不舒服。
那双盈盈淡淡的眸望着前面的雨幕带了几分愁绪。
忽然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谢长宴手中执着竹节伞,精致的五官半遮半掩,朦胧又神秘,恍若山野间最会惑人的妖,
他勾了勾唇角,轻声道:“夫人,我来接你回去了。”
声音清清浅浅,说不出的好听。
虞薇宁在看到他的瞬间,眼角眉梢都带了笑意,正想着过去,却在瞥见纪南寻的神情的瞬间有些踟蹰,
一时不知该怎么才好。
谢长宴看出了她的为难,自然也会帮她解决,拢在袖中的长指轻轻一动,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里急如闪电般被弹了出去,刚好从纪南寻二人伞下穿过,将伞面打了个对穿,
本就是油纸做成的,禁不得一点外力,伞面破开的瞬间,那雨水就如注般倾泻而下,给执伞的纪南寻浇了个满头,
而虞薇宁早就被他一把拉入了怀中。
谢长宴面上带着促狭的笑意,殊丽无比,“哟,大爷您的伞怎么坏了?”
“这可真是不巧。”
纪南寻不懂武功,自然也没看清楚他那微小的动作,如今被上半身全被打湿了不说,那雨还在顺着窟窿往下流,他一张面容阴沉的可怕,
知竹见状急忙上前,给他撑伞,却被狠狠踢了一脚,“没用的东西,找把伞也找不好。”
知竹冤枉得不得了,捂着肚子哎哟了一声,便不敢说其他的话了,就见这纪南寻拿了他的伞大步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虽被雨水浇了个透心凉,那心中的火气却大得不得了。
不走难道还留在这里丢人么?
知竹看着他走了,也连忙起身去追,还不忘回头对着虞薇宁道:“对不住了夫人,奴才失礼了。”
虞薇宁轻轻摇了摇头,见纪南寻那一脚踢得不轻,便准备让他去木槿院休息休息,可还没来得及说,知竹就已经跟了上去。
“你的夫君性子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么?”谢长宴将伞朝着她的方向倾斜了一些。
“也不是……他幼时性子也很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