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宴回过神来松了手,眼角洇着湿意,似乎有些委屈与失落,
“夫人是不喜欢艳娘么?”
虞薇宁看到他的神情,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又听到他的后半句,连忙出声道:“并未,艳娘何出此言。”
那张芙蓉面上略带些紧张。
“我给夫人涂药,却见你不是很喜欢的样子……”谢长宴说这话时故意垂下眼尾,声音带着一股子甜腻与慵懒。
他作势准备将手中的瓷瓶收回去,却被虞薇宁一把拉住了手,“没有的……”
“多谢艳娘……我很喜欢……”她说完这话时,又觉得有些不对,眉头轻轻蹙了起来,几分纠结。
谢长宴也不再刻意逗弄她,轻声笑了笑,“夫人喜欢就好。”
白鸢见这烦人精终于退到一旁去了,便将手中已经变温了的药膳放在虞薇宁的跟前,面上带着笑道:
“夫人你尝尝,奴婢刚让厨子给熬的。”
她拿起白玉勺浅尝了一小口,味道不错,也不腻人,还专门放了药材在里面,温养滋补,
“你放在说姨娘散香料是什么意思?”
白鸢见她记住了自己说的话,心里头直高兴,嘴上也没了个把门的,将自己看到的通通说了出来,
“今儿个奴婢去找福居堂的兰姐姐,路过姨娘的院子的时候见她手中拿了些精巧的盒子,里面装的似乎是香粉,香膏一样的东西,到处散给丫鬟婆子们。”
“诺,我这里还有一个,原本我不打算要的,可想着拿回来让夫人看看就带了过来。”
白鸢递过来的盒子制作精致小巧,上面还雕刻有繁杂的花纹,是女儿家会喜欢的东西。
她轻轻一按那盒子就自动弹开了,里面的香味顿时扑面而来。
虞薇宁轻轻嗅了嗅,有薄荷和甘松的气息,味道清新提神,膏体的也还算细腻。
只是不知道虞清月做这个是想要干什么。
“我说那姨娘就是东施效颦,看到夫人制香,她也跟着制作香。”
“别人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真是好笑。”
白鸢回想起方才虞清月那副得意扬扬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出来,好似她做出来的是什么了不得的玩意儿似的。
那手艺实话实说不如夫人的一星半点儿。
“你啊,这张嘴儿真是半点也不饶人,她想做便让她做就好了。”
“这香又不只有我一人能制,倒是要麻烦你福居堂走一趟,告诉母亲我受了伤,这几日可能没法去请安了。”
虞薇宁笑了笑,将香膏体放在了一边,只想快点将腿伤养好,如若不然,照着纪母的那个性子,又要苛责她了。
白鸢应了声,谁叫自家夫人好脾气,就算是这个样子了想的还是顾全礼数。
待她到了福居堂后她才发现那虞清月早早地就来了,正拉着纪母不知道说些什么,哄得她老人家满脸带笑,慈眉善目的紧。
白鸢知道纪母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温柔和善的人,实则眼高于顶,很难有人能够真正入她的眼,倒也没有想到虞清月竟然有这般好手段,
纪母抬头也看见了她,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你来这里做什么?薇宁呢怎么不见她人。”
白鸢微微俯身道:“回老夫人,夫人她不小心伤了腿,如今刚看完大夫,正在院子里静养。”
“夫人说这几日可能不能给老夫人请安了,还望老夫人见谅。”
纪母眉头一皱,“伤了腿?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要歇息就让她歇息几日吧,我这里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待会儿你出去的时候让何嬷嬷拿些药材回去。”
虞薇宁受了伤,她再怎么都要表示一番。
“多谢夫人。”
白鸢恭敬的点了点头,却听虞清月在一旁说道:“姐姐也真是不小心,如今伤着了,那府中的庶务估摸着也要耽搁下来了。”
纪母也想到了这层,如今府邸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交给了虞薇宁来管,若是有什么差错,倒也让人难办。
虞清月见纪母似乎有些迟疑,正想着趁着这个机会揽过一部分的事情,还未张口就听着白鸢扬声道:“夫人管家,老夫人还不放心么?定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虞薇宁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所以纪母也不再开口多说什么。
可虞清月不愿意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又插嘴道:“姐姐若是成天还操心这些琐事,心情烦闷,自然是不利于养伤的……”
“够了。”纪母出声打断了她的话,虞清月就差把想法写在了脸上,一点也不知遮掩,可侯府还没有沦落到让一个妾室来指手画脚。
若不是她说,她有法子为侯府增添些进账,纪母是理也不想理她的。
虞清月知趣地闭上了嘴,想到方才送给纪母的那些礼品就忍不住肉痛,那可是她为数不多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