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夫人张了张口,仍旧想要再争取一番。
却被一旁自个儿的丫鬟拉了一把:“夫人,算了吧!恐怕今日若再闹下去,将军得知就要生气了。咱们就坐在二楼罢了,已失了人心了。”
丫鬟看得,都比她这位将军夫人通透些。
虎夫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丫鬟,这才怒而拂袖:“罢了,我不与你一个商女一般见识就是!”
她转身离去,总算将这通往二楼的路让开了。
温玉雪也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才缓缓走向三楼的同时,又让晴彩给掌柜的一封丰厚的打赏:“今日叨扰,只怕还叫你们得罪了虎家。日后若她再来你们这里找麻烦,只管派人寻我就是。”
同是行商之人,温玉雪自然比谁都清楚商人的不易。
短短两句话,就叫掌柜的感激涕零:“祁夫人放心,我们能在京中立足,自然也会不是他虎家能来找麻烦的。只是劳烦夫人还想着咱们,小人在这里谢过夫人!”
他忙迎着温玉雪上到三楼,厢房里的所有都为温玉雪准备好了。
入眼就是几道温玉雪平日爱吃的江南糕点,温玉雪如今身孕不宜饮茶,掌柜的就备了玫瑰汁子和些许水果。
总让温玉雪惊讶,他竟如此周到!
掌柜的似也察觉温玉雪的心思,笑着解释:“一早相国大人就着人来吩咐了,说夫人怀着身孕辛苦,要咱们备好这一切。夫人安心坐下,咱们这里也有江南名厨,正为夫人做菜呢。”
祁承星那么忙,还能想到这些事。
温玉雪笑着感激掌柜。
掌柜不再打扰,出了厢房门之后,叹了一声:“若京都人人都能和相国大人与夫人这般亲切和善该有多好?”
——
温玉雪坐在状元楼的最高处,果真从那扇大窗往下看,能瞧见街上的一切。
此刻距离放榜虽还有半个时辰,但状元街已经人头攒动了。
太多的学子们将希望都寄托于今日,所以靠近放榜之处的地方还有状元街的两个路口,都有侍卫们拦着,防止这些学子们挡死了这里的路,让住在这里或者路过这里的人们不能方便行走。
只有到了放榜前一盏茶的功夫里,才会将他们依次放进来看榜。
其实为了避免拥堵,京都本不只有这里一个放榜之处。
只不过这里是多年来的传统,而且也是榜单最大,并且祁承星这些官员们都会一一到场的地方,自然成了学子们的信仰。
“有人晕倒了!”
今日天儿热人也多,很快温玉雪就听到后头传来有人晕倒的声音。
不过祁承星早就料想到这一切,所以很快就有侍卫们进来将晕倒的人抬走,在街口就有守着的大夫给那些人医治。
温玉雪忍不住感慨:“倒不是人人都和我一般,安安稳稳凉凉快快地坐在这楼上看着他们闹腾。”
晴彩自也笑着为温玉雪添水:“夫人有福,奴婢也有福,跟着夫人一起凉快着等着。不过奴婢若是下头的那些学子啊,此刻才不觉得热呢!”
想来也是。
很快就到了让学子们进入的时候,这些学子们虽多,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持着纯正清明,自然无人敢亵渎前方的榜单。
温玉雪一眼就看到了混在学子们之中的祁紫俊——
不是她眼尖,而是在这所有都穿着整齐,对榜单十分敬畏的学子们之中,祁紫俊实在是太突兀了。
消失了这么多天,他不知去了哪儿买醉。
此刻浑身酒气,摇摇晃晃地走在学子们中间。
走在他旁边的人被他撞到之后,都是一副嫌弃的样子捂住口鼻:“好臭!你是举子吗?怎么如此不懂事,喝了酒还来看放榜?真臭啊,你多少日没有沐浴了?”
祁紫俊压根不将这些人的话听进耳朵里,反而因为人人都在给他让路,叫他越发顺利地走在了前头。
温玉雪也越发看清他不止如此。
他身上的衣襟是散乱着的,连鞋子都有一只脚都没有穿,不知丢在了哪儿。
脖颈和面颊的地方,都像是被什么女子吻过之后的胭脂染上的颜色,他也不曾擦一擦。
不……与其说是一个女子,倒不如说温玉雪看到了不止一种胭脂的颜色。
看样子这些日子他都为了逃避现实,而躲在“花丛”中流连忘返。
如此不成器的样子,叫温玉雪忍不住皱眉对晴彩道:"他知道自己考不上榜,今日本不该来的。你去派人给爷通传一声,说是祁紫俊也在人群中。只怕他是来闹事的可能更大些,让爷做些防备。"
晴彩忙下去找人,温玉雪又觉得,祁承星怎么会想不到祁紫俊今日来此呢?
自己的担心是多余,她只需要等着看今日祁紫俊的下场就是!
待到放榜之时,祁紫俊的脚步已走到了最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