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星没说话,只是引着温玉雪进门。
当看到房中躺着的那个人的那一刻,温玉雪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明明方才刚从地牢中出来,才看到秦若雪那般凄惨的模样,怎么此刻就见着她出现在了自己家中呢?
但眼前的秦若雪浑身是伤,身体里没有一处好地儿的样子,温玉雪又不得不相信,祁承星真的将秦若雪给救过来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祁承星:“你怎么做到的?你怎么知道,我要救她?”
祁承星只是伸出手,轻轻抚了抚温玉雪的脑袋:“我说只是感觉你会这么选择,你信吗?”
温玉雪失笑:“你的感觉挺准的。”
祁承星这才说了实话:“早就想这么做了。知道她被抓到皇家别院之后,就生了这般想法。不管秦家从前的过错如何,她被祁紫俊休妻之后的日子并不好过。她罪不至死,却受尽折磨。”
温玉雪瞬间明白了:“只是你一直找不到机会?”
祁承星点头:“皇上并不知元音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所以将皇家别院放心交给元音。元音的人一直守在别院之外,外人根本无法靠近。今日若不是她带你们去那里,走时露出破绽,我的人也不可能顺利进去。”
温玉雪叹息一声,回头看向躺在榻上只剩了半条命的秦若雪:“她怎么样了?”
此刻大夫也正进门,对着秦若雪摇头叹息:“伤得太重了!”
大夫连给秦若雪把脉,都格外小心,生怕触碰到她的伤口:“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了,面容也全然毁了。一只眼睛日后定是看不清东西,只有右眼还能用。而且身上到处都是各种伤痕,今日只怕还被毒物咬过。能活下来,都靠着她自个儿的一口气撑着呢!”
温玉雪明白秦若雪的感觉。
上一世,她被送到元音公主面前的时候,也只靠着一口气撑着。
可秦若雪遭遇的,不只是这些。
大夫的眉头,紧紧皱着:“最重要的是,她伤了身子了。怀着三个多月的身孕受了这样的折磨,底子都伤透了。我现在要想法子把死胎从她的腹中引出来,而后再给她调理身子。只是不管怎么调理,我只怕日后她是不能再有孩子了。”
不能……再有孩子了?
温玉雪忍不住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对祁紫俊的恨也加深几分:“祁紫俊若知道他又没了一个孩子,只怕要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吧?”
可温玉雪的话刚说完,床榻上的秦若雪身体就动了动——
“喝喝……他……喝喝……”
她想对温玉雪说什么,嗓子里却半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憋红了脸也是徒劳。
还是祁承星开口:“二弟知道此事。而且也是利用孩子的事情,将她骗出来送到了元音公主那里去。”
就算从前就知道祁紫俊是这样的人,在得知这个真相的时候,温玉雪还是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如坠冰窟——
恐怕已经不能称祁紫俊为人了吧?
果然祁承星解释之后,秦若雪便不动了。
唯有一行血泪,从眼角滑落——
秦若雪为人或许不好,但她对祁紫俊的爱慕却一直都是真的。
落到这个下场,连孩子都搭进去了,温玉雪实在觉得自己上一世果然也是愚蠢至极。
祁承星也叹息一声,眼底露出几分悲悯对秦若雪道:“秦家那边你也放心。你兄长主动辞官,我会安排他安全回到你们的老家。只不过如今你还被元音盯着,这两年怕是不能回去和他团聚。你若信我,就留在相国府。虽在京中危险,但只要你不出门,我还是能护你几分。”
祁承星……为何突然对秦若雪这么好?
温玉雪心中虽生疑,但不管他做什么自己自然都支持。
秦若雪的眼底生出感激,虽不能说话,想来她也能在这样一场浩劫之中,找到自己未来的路。
温玉雪上前:“爷,放心吧。照顾她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祁承星颔首:“元音很快就会知道她不见了的事情。若她查到府中,至多也是试探。所以你不必害怕,也不必迁就。人人都要让着她原因,我祁承星却不必。你是我夫人,自与我一体同心。”
是在给她底气,她自然明白。
——
果然到了半夜里,元音公主就发现秦若雪不见了的事情。
彼时温玉雪正在亲自给元音喂药,晴彩就传来了消息。
温芙蓉回来了,拖着疲惫的身体,几乎累倒在了祁家的门口,还是被祁家的小厮给抬进府中去的。
元音公主的车驾也到了巷子里,只是不知是冲着祁家去的,还是冲着相国府来的。
待温玉雪走到门口准备迎接元音公主的车驾,就看她径直走入祁家。
片刻之后,还没来得及歇一口气的温芙蓉就被元音公主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