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里是难以名状的失落:中了毒这样的大事,祁承星都不告诉她。
她一直劝说自己,他在外头的事情她不管。
可生死大事,她怎么能不管?!
温玉雪的眉皱着,死死盯着祁承星。
他却仍旧淡然如初:“中了有一段时间了,不过现在还控制得住。这毒不大容易看出来,先生好本事。”
他凭什么可能说得这般轻巧?
杨大夫也诧异地看了一眼祁承星,有些哭笑不得:“中了这样的毒,还能如此平静的,我也只见过你一人罢了。”
祁承星能平静,温玉雪却平静不了。
她走向杨大夫,眸色凝重:“杨叔,他怎么了?”
杨大夫放下手来,郑重地坐在他们二人面前:“他中的毒,名叫‘柔断肠’。据我所知,这种毒药已经失传多年了。这曾是一种宫中秘处用来控制手下人的手段,不会即刻毒发,甚至中毒之后都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只是每三月需要服用一种特制的解药,延缓毒发。”
他看了一眼祁承星:“若一直拿不到最终的解药,毒性会越发深入骨血。最长可以支撑五年,中毒五年后,会眼耳生腐,肝肠碎裂而亡。”
五年……
温玉雪的手,忍不住死死地抓住祁承星的肩膀:“你中毒几年了?”
祁承星的手也压在了温玉雪的手背上:“别慌,还不到两年。”
还不到两年?
他为什么说得如此轻松?!
杨大夫拿起一旁的纸笔,在纸上开始写药方:“给你疗毒的人,定是个高人。你没有吃秘处的那种临时解药,但却能将毒性一直压着。只是如此一来,毒性发作的时间就不会被延缓。我只怕你还剩不到两年,就必须要拿到真正的解药。看样子你已经许久没有吃过抑制毒性的药了吧?”
事已至此,祁承星也不再隐瞒:“姜州事多,一直没时间去拿药。的确有半年未吃,却也不觉得身体有恙。”
半年?
所以他们成婚之后,他就没有再去拿过药了吗?
杨大夫非常有耐心:“我给你开的药方或许不如治疗你的那位高人,但能稍稍延缓你的毒发时间。”
这不是温玉雪要的结果。
她急急上前,询问杨大夫:“若想彻底解除这柔断肠的毒,哪里有解药?您……能制作出解药吗?”
杨大夫苦笑:“雪丫头,解药的炮制之法,早就失传了。何况就算有那方子,所靡费的时间和钱财都要超乎想象。我只知道,其中有一味最关键到底西域奇花若想找到,就不知要废多少功夫。”
他看向祁承星:“看你的样子,是知道自己如何中毒的。所以我劝你还是去找给你下毒之人要解药,不必再寻医求方。”
祁承星没有说话,温玉雪却能猜到:若祁承星愿意去找那人,只怕早就不会被这毒困扰了吧?
说不恼恨是假的,可现在的温玉雪唯一要想的,只是怎么能给祁承星解毒罢了。
她低头盯着祁承星,也做了自己的决定:“西域奇花我会帮你找,你的毒我一定要解。所以祁承星,如果入京能对你有帮助,那我们就尽快入京。哪怕你告诉我要明天出发,我也一定会在今夜收拾妥当。”
“咳咳!”
杨大夫看温玉雪的模样,也能猜到一二。
他轻咳一声,将手中药方交给温玉雪,而后站起身来:“我后头还有病人,你们二人的事情,就在此自己解决吧。”
他离开时,还专门为他们二人关上了房门。
“阿雪。”祁承星的喉头动了动,仍旧做出一副轻松模样:“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对这一切我都有分寸。所以你不必这般焦心忧虑,我不会让自己死的。”
温玉雪经历过一次死亡,知道死亡是怎样痛苦的一种感觉。
无论如何,祁承星都不该体验那种感觉。
她问祁承星:“告诉我实话,你知道解药在哪儿是吗?”
“是。”
祁承星没有否认:“可我不能和那人低头,就算是死也不会低头。如今我还不知该怎么同你解释。阿雪,时候还不到。”
温玉雪回到自己在这时候不该感情用事,可心里的难过还是抑制不住:“祁承星,你在外头做什么,过去都发生了什么,我从未问过。只要你不说,我就是能感觉到你有再多的秘密,都从未开过口。可事关生死,我只要你一句实话。你若不低头,这毒可还有解?”
祁承星沉默了。
温玉雪的心,也落到了谷底。
片刻之后,祁承星才用双手拉住温玉雪的手腕:“阿雪,我不瞒你。我在京中所知之事,同我中的毒有直接的关系。所以若我事成,毒一定能解。若事不成……大概也不必解毒,我便不能活在这世上了。”
祁承星啊祁承星,你在做的事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