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不好听,温芙蓉将自己的手一抽,也藏不住心中不快:“姐姐这是什么意思?自母亲死后,娘这些年对姐姐可不薄!”
所谓的不薄,就是将她母亲留下的东西,全都占为己有吗?
温玉雪叹息一声,一脸无奈:“当日父亲将你娘带回来的时候,人人都知她乃是瘦马出身。若不是怀了你,只怕祖母连温家大门都不让她进的。做姨娘这些年,也算她安安稳稳的,这才让姜州城的人忘了这回事。”
温玉雪反而可怜巴巴地看了温芙蓉一眼:“如今若让我将她抬位,一则我是晚辈,这事儿本不该我做。二则只怕又要惹人非议,让人想起她瘦马的身份。若……再牵扯出一些陈年旧事,只怕更为不妥。”
从前蒋姨娘在烟花之地,可没少有腌臜风流之事,或许还牵扯过其他官司也未可知。
这么一说,反而显得温芙蓉不懂事,要牵扯姨娘的伤心事。
她心里憋着一口气,也委屈起来:“难不成任凭祁家那婆子这般侮辱我?姐姐,若我娘不能抬位,容我做个嫡女总可以吧?”
上一世温玉雪请了温家族老,亲自将温芙蓉的名字在族谱之中改到了嫡出之下。
可现在……
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显得疲惫至极:“这些事不是我一人能做主,总要问了温家其他的族老们的意思。”
温芙蓉还以为温玉雪同意了,方才哭丧的脸即刻就笑吟吟起来:“多谢姐姐!姐姐放心,咱们姐妹二人去了那祁家,日子总能好过。”
温玉雪也想看看,她还能笑到几时。
——
回到温家,温玉雪一进院子门就瞧见了景兰端着水热络地迎接过来,还顺势将晴彩挤到了一边去:“姑娘回来了?我给姑娘备了热水,洗把脸吧?”
她冷冰冰地看了一眼景兰,对方却没有察觉仍旧喋喋不休:“方才蒋姨娘来过了,知道姑娘从祁家回来定是累了,给您备了一碗鸡丝热粥。其实要奴婢说啊,夫人去世之后,蒋姨娘可真是将您当做了亲生女儿,她——”
“砰!”
景兰的话没说完,温玉雪的手就已经将那一盆热水掀翻!
泼洒了景兰一身的水,也让她闭了嘴错愕地看向温玉雪。
温玉雪示意晴彩将鸡丝粥端走,冷声问景兰:“让你去跪着,你为何在此?”
景兰站在原地,语气里有些不服:“姑娘,不知奴婢做错了什么,还请姑娘明示!”
温玉雪的手,捏上了景兰的下巴:“这就是你与我说话的态度?我是主,你是奴。若想继续在我身边待着,就去门口跪着。我不叫你起身,便不能起身。否则发卖了你也是一句话的事情,你自个儿决定。”
疼痛让景兰打了个哆嗦,就算心中不满,也不敢再反驳。
湿了身子跪在外头,景兰从没有任何时候像是现在一般,觉得春日里的风竟那么冷!
直至深夜,温玉雪已睡熟,才被外头“砰”地一声响惊醒。
景兰晕倒了,还是晴彩好心把她扶回了房间。
第二日一早,温玉雪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也不叫景兰再伺候。
刚吃了早饭,外头小厮便进门来禀告:“大姑娘,祁家的人来了。”
温玉雪心中一阵厌烦:“他们不是整日往温家跑吗?有什么稀奇,让蒋姨娘去应付就是。”
小厮解释:“祁家大公子请了媒婆,送聘礼来的。”
温玉雪一怔:祁承星从不得宠,上一世连入京春闱的钱都没有,他哪儿来的聘礼?
温玉雪走到正厅的时候,蒋姨娘也带着温芙蓉来了。
媒婆是整个姜州城最好的红婆子,她笑着指了指摆了一院子的聘礼:“祁家大郎为了娶姑娘,怕是要把整个家都搬过来了呢!”
入眼一看几十个大箱子放在院子里,层层叠叠堆得小山一般。
蒋姨娘却先泼一盆冷水:“祁承星的母亲走得早,父亲也不待见他。能有什么好东西送到咱们家?怕不是面子上那一层箱子里装了东西,其他的都是空的吧?”
红婆子听了这话,没好气地瞪了蒋姨娘一眼,而后亲自打开了最近的一个箱子。
里头装着的珠宝满满当当,琳琅满目入眼,竟都不是便宜货。
甚至放在最中间的两串祖母翠的翡翠长链,是温玉雪都没见到过的好货色!
蒋姨娘伸着头看,温芙蓉的眼中也生了贪婪:“这么多好东西?”
“那是自然!”红婆子拍着胸脯,又打开了另一个装满了金银玉器的箱子,“大公子让婆子我同你们温家说清楚。这东西非偷非抢,都是他生身母亲给他留下来的傍身之物。既是娶了温姑娘,自是要表出诚意来。若大姑娘觉得有什么少漏的,一应同我直说就是。”
等等,他既是有这么多好东西,为何上一世的时候从不见他用?
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