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冬菱等人并未离开,与杨穆在布谷县住下等着张榜。
院试结果公布那日,捷报频传。
各家客栈都热闹得不行,报喜之人来到万冬菱所在的客栈,给他们二人报喜。
“送下河镇万冬菱中生员捷报!”
“送下河镇杨穆中生员捷报!”
众人纷纷来贺喜,但是唯独杨穆皱着眉头,没想到万冬菱院试竟然不是第一?不是小三元?
他作揖看相前来报喜的人:“请问,我们二人院试名次?”
那人对这两位新鲜出炉的秀才态度十分好,“有的,院试您是第二,这位姑娘是第三。”
又道了一句恭喜,就离开去别处传话去了。
院试结束后,杨穆曾经问过万冬菱,她的问题与五言六韵诗写的是什么。她说了之后杨穆就觉得今年院试案首非她莫属,现在居然说连第二都没有,是第三?
杨穆坐在客栈里,用手捶了一下桌子:“黑幕!绝对有黑幕!”
万冬菱心中也有点失落,不过考取秀才不过是第一步,后面的乡试更加重要。
襄云摸了摸万冬菱的脑袋,“看来是有人不愿意你得第一,布谷县你可有什么得罪之人?”
万冬菱摇摇头,她平日里都不怎么出春杏村,如何能在布谷县得罪人。
杨穆跑出去打听院试第一的文章写得如何,过了一会儿,怒气冲冲的拿着一张纸回来了,上面是墨迹未干的文章:“襄云姐,你看,这就是第一的文章,要说排在我前面,那我认了。但是这怎么能与冬菱的文章相比?”
襄云看了眼,的确,有差距。
如此看来,便真的是有人从中作梗了。此人胆子也真是大,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动手脚。
思索了一下,她写信给了温颜,问她有没有结仇之类的,又说了万冬菱此次的院试结果。
小灰雀背着信飞走了,第二天一早累得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它飞进窗户里,站在桌子上喝茶杯里的水,发出细小的声音。
襄云揉了揉它的脑袋,解下信,读完之后笑了笑:“原来之前还发生过这些事情,难怪……我记得院试的主考官似乎就是一个姓王的。”
襄云一大早出去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万冬菱与杨穆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了。
万冬菱见她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不由得道:“是不是娘叫你去做什么了?”
襄云微微挑眉,“你怎么知道?”
万冬菱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呼呼大睡的小灰雀,“它平日里都站在我肩膀上,今日却睡得很死。”
“没错,你娘说,这个姓王的老匹夫竟然敢做这么不要脸的事情,她就替你教训教训他。”
万冬菱知道,她说的姓王的,就是主考官王陶。但是对方位高权重,根本不是现在的他们能够教训的。
面上表情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襄云揉揉她的小脑袋,跳上马车,身姿十分矫健,“放心吧,我们又不是正面出手。”
万冬菱有些疑惑。
但是很快,她就知道襄云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离开布谷县的路上,许多考生还未离去,人群的讨论声很大,透过马车传了进来。
“这第三名的文章竟然写得如此之好?”
“没错啊,这几篇放在一起一对比,高下立分!分明是第三的文章更好些。”
“那为何她只得了第三?我听说县试府试着为都是案首,明明院试也不差,差一点就是小三元了,真可惜……”
“不知道是哪里写得不好,总不会是因为她是女子……”
议论的声音逐渐远去,马车驶离了布谷县。
万冬菱神色复杂,按照她的想法,现在与王家对上是一个十分不明智的行为。
但是娘亲权衡利弊的方式与她并不相同。
襄云看出来她心中有所顾虑,不由得道:“你是觉得你娘做的不对?”
万冬菱摇摇头,“并非如此,我只是觉得,娘不必为了我这么做。院试而已,况且,我早就知道女子科举一定会遇见很多难处……”
襄云微微一愣,这孩子竟然是这么想的,眸光逐渐柔和,“但是当娘的,哪里肯让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呢?你让温颜什么都不做,反而更让她心里不痛快。”
听她这么说,万冬菱也不再纠结,暗暗下决心,下一次她要以绝对的优势成为第一!
布谷县的言论日嚣尘上,许多人都在怀疑监考官有偏袒的行为。
随着秋日来临,这些话越传越厉害,甚至有人扒出当初王家想要第三名去配阴婚的说法。
这说法无从考究,但是大家都认为这种事情绝对不会空穴来风。
…
京城的九月已经开始转凉,但是这的空气里充斥着热闹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