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这点上还是做得很体面的,他深知神战的凶险,是真心诚意想要借更多力量阻挡那场灾难的。”
“只可惜,那场围剿并没能顺利把灰烬的剩余势力彻底清除。不仅如此,还暴露了你父亲和官方的暧昧关系,事情闹得很不愉快。”
“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后方又传来消息,有境外势力暗中偷袭了你父亲留在后方的家属!”
姜潜目光凝聚,这就是他想知道的“前因后果”——
“等你父亲和龙神匆匆赶到的时候,暗杀已经被及时介入的官方力量终止,好在人都没事,只是精神上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尤其是最小的儿子……你父亲于是就借这次危机,和家人做了‘道别’。”
酒神低头叹息一声,看向姜潜道:
“虽然那个道别很仓促,但人生无常,哪一次道别不是猝不及防的呢?”
“……”
“你也不用怪你父亲,雪松这个人向来做事严谨,有始有终,我想他这么做,只是不愿你们母子三人再经历一次新的创伤。”
……
这就是姜潜一直想探究清楚的真相。
酒神的叙述结束了,但姜潜却感到一阵空虚。
说到底,这番叙述与他从别处听来的“真相”并没有太多出入,父亲死于神战的事实无可撼动,并不存在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
可他还是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姜潜在酒神的注视下凝神细想:“被欺骗利用了那么久,龙神就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吗?”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酒神淡笑一声:
“事实上,你父亲的做法我们是能理解的,他对灰烬残部的顾虑,也是龙神的顾虑,说到底,官方的这次出手也算是帮了我们。”
听着酒神的陈述,事情的脉络渐已清晰,而姜潜内心的疑问也越发锋芒毕露:“可你说,这会牵扯到很多人命?”
这是在姜潜开始询问“真相”时,酒神给予的提醒。
“是啊,很多。”酒神并不否认,像是铁了心要跟姜潜打哑谜。
“有多少?”姜潜继续问。
“取决于你想做到什么程度。”酒神意味深长地笑了。
姜潜也在笑,淡泊的笑容中透着几分刺骨的冷厉:“当年的灰烬残党,如今的灰烬四神……还有呢?那个境外组织,叫什么名字?”
“啊……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
酒神长叹一声,答道:“北欧,神域。”
神域?!
毫无疑问,正是「豪赌」副本中与他擦肩而过的魔窟!
“冤有头,债有主,我父亲得罪了他们什么人,以至于对方冒这么大的风险客场作战也要斩尽杀绝?”
“这可就难说了……我只记得,守序官方曾与北欧方面交换了一个被特殊部门捕获的间谍,叫‘库尔’。据说这个人就是神域的信徒。”
库尔……
“我知道了,多谢前辈。”
姜潜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红票,压在即将坍塌的木桌上。
“怎么,要走了?”
酒神的语气中竟透出一丝不舍。
毕竟,他也已经许多年没能与人把盏言欢、畅聊当年事了。
“今天已经叨扰前辈很久了,下次进京,晚辈再来看您。”
“唉……好吧,你的确该去忙!”酒神摆摆手,却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保重身体。”姜潜起身话别。
临走时,又被酒神叫住。
老人眼里已有些浑浊,大声嘱托:“你替我跟小鹿道个谢,就说这些年,谢谢她的关照!”
“好,我一定带到。”
姜潜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间窄道中。
本就零星的摊位,此时客人早已走了大半。
酒神独自坐在桌边慢慢斟饮,把最后一瓶好酒喝干……
直到一个声音令他的动作凝滞——
“不守口德啊,老酒鬼……”
闻声,酒神慢慢地笑了,笑声绵长逐渐畅快!
“你笑什么?”
“哈哈哈,我笑你这催命的阎王,来的真快啊!”
“哼,死到临头还是老不正经的德行。”
揶揄间,一枚七鳃鳗烙印自老人脊背处隐隐闪现,烙印如火烧灼,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扩张!仿佛正在吞噬酒神那苍老佝偻的身躯……
“就算我不说,他也早晚要找上你们的。”
“那就让他有来无回!”
“哈哈哈,老伙计,这里可是京城!”酒神仰头望向乌朦朦的夜空,却正对上远处一双稚嫩又茫然的眼睛。
……
男孩儿将两个木雕用透明胶绑在了一起,形成“庞然大物”,然后迫不及待地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