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虽正身处劣势,姜潜的嘴角依然提起一丝了然的笑意,全无受制于人的窘态。
水龙吟说话的口吻,与他记忆中的某不可名状的人物逐渐重合,印证了他尚未言明的推测。
“你不是水龙吟。”
姜潜凝注着对方因嚣张而愈渐扭曲的脸孔,一字一顿地揭示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你恐怕就是此处规则的制定者,和僭越者……神山祖神。”
此言一出,包括阿依古丽在内的其他三人,都惊得面无血色!
对面的水龙吟是承载着神山至强至暗之力的“祖神”?传说中非人非神的超然存在?
这怎么可能!
三人才刚从针对钩蛇商啖的鏖战中缓过神来,不料想,马上又经历方才那反戈一击的危局,紧接着便是如此惊世骇俗的论断,理智已很难跟上事态的演变。
唯有对面的水龙吟流露出些许赞赏的神情:“呵呵,看来你还不算太笨!”
这无疑是一种默认。
同时也透露出对方的不屑:摊牌,连伪装都懒得继续。
姜潜因此冷笑,缓缓讲出自己的判断依据:“虽然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水龙吟的特征,我记忆犹新……你的演出可见很卖力,但唯独缺少了水龙吟独有的神韵。”
他的双手断腕处还在不断淌落鲜血,看上去触目惊心,但似乎丝毫未曾影响到他的思路。
对于疼痛弱感知的姜潜而言,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神韵?”
对面的“水龙吟”面上闪过一丝怪诞的表情。
虽然这已经不重要了,但“祖神”的好奇仍然占据了上风,他满眼期待地等着姜潜吐露下文,就像观摩步入陷阱的羔羊在做无谓的挣扎——残忍,但妙趣横生。
“嫉妒心。”
姜潜直截了当地满足对方的好奇:
“我所见过的水龙吟沉默冷厉,绝不轻易利刃出鞘,更不会心血来潮以竞赛的方式游戏对手……能够激发他战斗力的,大概只有那位缺席的圣女了。”
“上次在晋升仪式中相见,他眼神中对我的针对已经非常刻骨,没理由这么快释怀吧?”
这番话说完,姜潜身旁的阿依古丽听得已是花容失色:“你,你和娇娇也……?”
“我对癖好古怪的女人不感兴趣,这事复杂,之后再说!”姜潜扭头道,同时递给到了阿依古丽一个眼色。
阿依古丽立刻了然,不再多言。
当前的主要矛盾不在这个,而是在对面!祖神!
与此处规则制定者两相对峙,谁还有心思探讨这些儿女情长?嫌自己活得太顺利吗?
对面的“水龙吟”对姜潜二人的眉来眼去冷冷哼笑:“现在说这些,你不觉得已经太晚了吗?”
“的确,你这手背刺玩得有些突然,让我看不懂了。”
姜潜面向水龙吟,神色凝聚:
“我想不到理由,你何必要在这个时候对我出手?又或者……为什么不能等到化蛇被降后,再出手对付我,那样岂不是更省心省力?”
“呵呵,化身诡童怎么能跟你比!我就是要看看,最有潜力继承我力量的人,究竟有多少斤两!不过结果让我失望了……”
说着,“水龙吟”的目光扫向不远处的沙金和挽歌:
“事情到这一步,我自无需多说,你们几个小家伙最好也快做决断!”
这是在离散人心了。
然而,几人尚未及反应,便听姜潜笑道:
“事情到这一步,你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
话音刚落,已回到“水龙吟”身侧的鸣蛇兽王忽然张开巨口,仰天嚎叫!
远远便见两条弯钩状锐物自兽口飞出,朝姜潜和阿依古丽的方向飞来。
与此同时,阿依古丽忽然感到倚在身上的重量一轻,转眼间,姜潜已来到半空,双腕与蛇口脱身的双钩完成接合。
这一招“以手化钩、分离驾驭”的技术,方才合力对战幽木兰时众人就见商啖施展过了。当时出手解围的人正是姜潜。
而现在,融合了「钩蛇」身份牌的姜潜,正在学以致用。
姜潜步履轻盈地落在阿依古丽身侧,以灵视留意着后方沙金、挽歌二人的动作。
同时朝对面的“水龙吟”喊话道:
“屈身伪装、奸猾斡旋,还连圣女圣使的力量都要离间?看来承载着神山至强至暗力量的祖神,实力也不过如此嘛!”
姜潜一早发现水龙吟的身份有异,但一直困惑于对手的真身和目的。刚才故意露出破绽引对方出手,本来是抱着豪赌的心态,没想到还真钓上了这条大鱼。
现在看来,恐怕是有什么规则限制住了这位“祖神”,使其无法在自己的领地里任意施为,所以才假借他人之身行自己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