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方执起琥珀盏抿了口香茗,香气萦鼻入口回甘,淡淡的花香混合这鲜果清香,真是难得的好茶,这样的贡茶就是自己这个尊贵的公主也只喝过几次,而这个女人……
井方看向上首那个雍容华贵风情万种的女人心里那股压不下的郁气萦绕在胸口挥之不去。
“公主这次来应该不只为了来我这喝杯茶吧。”
燕姝眉眼温和的看着她,根本不在意眼前之人那隐藏的敌意。
“按理说夫人初来乍到我作为掌管后宫的嫡长公主是应该早早与你见见的。可奈何父君那……”井方未将话说完,但是那眼中的蔑视却是不言而喻,井方从不相信在这深宫中有谁能撼动她的地位,即便是宠妃又怎样,若不是先前她进宫时间不长而且又不算张扬,自己又怎会放任她一点点做大。
或者是她太高估了井昊对韶华的倾心,也太自信这世间怎么会有能代替韶华的人,所以她只要安稳度日自己便根本不会将她放在眼里, 更何况当时因为联姻的事占据了自己的大部分心力自然对于一个外来的赝品没有太关注什么。
可是井方没想到就是这个她瞧不上眼的替身,只用了短短一月之余就已经积攒了足够与她面对面的资本。
燕姝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笑笑道:“君侯为人体贴温柔,体谅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再则先前刚入宫那会我的确身子不好,整日的浸在药罐子里,君侯看我辛苦就免了我的礼,他说啊那些规矩是死的,没有必要执拗于虚礼。”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顿时在大殿上响起,“夫人真是好口才,不过这样的口才可不像一个孤女应该有的。”
对上井方那凌厉的眼神,燕姝笑的更加绚丽夺目,就像是盛放的天竺牡丹,“公主难道不知古往今来英雄不问出处,既然男人能如此,为何女人就能恶意揣度?”
“公主同为女儿身,自当明白身为女子的艰辛,既然如此那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
“宫中女子皆是君侯的附庸,而公主不过也是这云云众生之一,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公主不是清楚的很吗,那这井国的后宫又岂是公主一家独政?”
井方猛然对上燕姝戏谑的眼神,“夫人说笑了,这是井国,一笔写不出两个井字,若得空闲夫人还是多担心自己吧,免得树大招风害了自己。”
燕姝掩唇轻笑,“公主不愧是公主,就是想的周全,这三言两语竟将妾身的命数给道尽了,不过我观公主不像是认命之人,不巧,妾身也是。”
“妾身出身乡野,竟然得了造化,不管君侯将我视作何人,那有什么关系,我只要知道妾身如今是君侯的怜卿夫人就好了。”
“至于公主说的树大招风?那更是无稽之谈,妾身自从进入井宫就谨言慎行,不然怎么连您口中的韶华姨娘都不知是何人呢?”
井方看着对方清澈的眼神明明如山泉一样凌冽无垢,可是她就是极不舒服那样的眼神,就像自己所有的不为人知在对方眼中皆是一片透明,这个认知让井方心生恐惧,那件事若是让井昊知道……
井方不敢想象,可是这燕姝到底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可是看着悠然自得饮茶的女人又不像知道那些过往,毕竟当初的事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知道,即便是贴身照顾自己的人都不知晓。
“这茶已经冷了,也出来许久了,就不打扰夫人休息了,哦,刚从王都回来也给夫人带了些礼物,礼物微薄不成敬意。”
井方神色黯然的笑了笑,“当然,夫人什么珍奇宝物没见过定然不会将本殿的礼物看在眼里,不过这也是本殿的一份心意,还请夫人收下。”
好狠的一张嘴,燕姝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个蠢女人会死的不明不白了,即便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杀她的人就是这个如弱柳扶风的公主殿下。
燕姝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她简直难以想象若真是井方,可当时她才多大?还不满十岁的孩子竟然就有这样的狠辣心肠,真是闻所未闻,不过也难怪,她是井昊的孩子,岂会有心、有善?
“谁说妾身看不上公主的礼物?都说礼轻情意重,公主只要有这份心,妾身就已经十分感动了,又岂会嫌弃?”
“小桃。”燕姝给身侧的小桃递了个眼色,小桃起身去接井方提前准备好的锦盒,迎着井方有些不善的眼神小桃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是想到这里可是嘉瑜殿就算对方是公主也管不了嘉瑜殿的事!
这样想着小桃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从容不迫的将锦盒接了过来。
“本殿看夫人这的下人不多,如若不然本殿拨来几个精明的也好用的称手。”
井方貌不经心的说着,就像是真的替她考虑一样。
“不用麻烦公主了,妾身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