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付山,康乐乐连忙查看村民们的情况,在给离自己最近的几个村民把完脉后,她的脸上微微露出思索之色。
刚才付山已经说了酒里有毒,可场上昏迷的还有不少是女人和孩子,他们是不喝酒的,想要同时令所有人都中毒,只有一种可能。
她突然朝厨房的方向走去,萧逸也立刻跟上。
到了厨房,康乐乐看了一圈,目光锁定在一旁的几个水桶上。因为喜宴用水量大,所以今日所有用的水都是从村里平时吃水的那口井里现打的。
康乐乐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水桶里的水尝了尝,嗯,无色无味,普通人确实无法分辨。不过康乐乐可不是普通人,她吃过问心丹,问心丹天生克毒,因此这口水一下肚她就察觉到了有问题。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康乐乐也说不上来,就好像身体在预警,告诉她吃下去的东西有问题。
“这水里被人下了毒。”
说完康乐乐又看向厨房内角落的水缸,她又舀了水一瓢水缸里的水喝了一口。
还好,缸里的水应该是之前打的,并没有被下毒。
康乐乐咬破手指,将血滴到缸里,然后把水桶里的水全倒掉,将缸里掺了她的血的水倒在桶里,她自己提了一个水桶,将另外一个水桶递给萧逸:“把这些水给村民们喂下去。”
萧逸在康乐乐咬破手指的那一刻便隐隐有了预感,直到她将血滴到水里的那一刻,过往的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现,在皇宫时安飒看到他乱用内力时的怒火,康乐乐手上时不时出现的伤痕,还有坠崖那个充满血腥味的吻。
一切都在此刻明了。
萧逸有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怔怔的站在原地,连康乐乐说了什么都没有听到。
“愣着干什么啊!”
康乐乐举着水桶递了半天,见萧逸不接,她放下水桶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你!”
萧逸一把抓住康乐乐的手,他的目光落在康乐乐脸上,逐渐变得清明:“你一直在用你的血替我解毒对不对?”
康乐乐本来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现在又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她有些慌乱的抽出自己的手,眼神躲闪道:“救人要紧,这些事回头我再给你解释啊!”
说完,她提着水桶头也不回的跑了。
直到康乐乐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萧逸这才收回目光,他顿了顿,拎起面前的水桶走了出去。
确认给所有昏迷的村民都喂了水之后,康乐乐放下水桶,弯了这么久的腰,还真有点酸,她直了直腰,起身走向付山。
现在,到了揭晓答案的时候了。
康乐乐刚在付山面前站定,一把凳子就放到了她身后,她看了一眼正若无其事收回手萧逸,嘴角扬了扬。
她坐在凳子上,静静的看着付山:“说吧,为什么要给村里人下毒。”
付山没说话。
康乐乐笑了:“你不会以为你不说我就真的不知道吧?”
付山扭头看了她一眼,依旧是不说话。
这给你惯的!
不拿出点真本事出来,你还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了是吧?
康乐乐冷笑了一下,她淡淡道:“让我来猜一猜,你给村里人下毒无非是因为你想要干什么,而村里人不允许,所以你才不惜给全村人下毒。”
“天守村与世隔绝,村民之间远没有什么需要用生死来解决的矛盾,我想来想去大概也就只有你想要离开,可村里人不允许,或者说,你已经离开过,却又被人强制带回来,你觉得我说的对吗?付山大哥?”
说完,康乐乐又假模假样的掩住了嘴巴,一副说错话的样子:“呀,不对,或许我更应该称呼你一声单状元?”
听到单状元三个字,付山终于有了反应,他猛的挣扎了起来:“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
她怎么会知道这些?当然因为她是皇帝啊!
“单凌云,鹤洲祁县人,大乾元年得中状元,入职翰林院,同年九月,因病告假,十月,于家中染病暴毙。”
康乐乐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主要还是因为这个单凌云的确是文采卓然,当初殿试中他以一篇策论吊打同期的考生,毫无疑问的摘取了那年状元的桂冠。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他的经历实在是太过奇葩了,好不容易中了状元,结果还没当几天官就挂了,出场如此惊艳,下线却如此匆忙,实在是很难令人忘记啊!
康乐乐看着面色微变的付山,淡淡道:“你当初不是染病暴毙,而是被人强制带回了村子对吗?”
付山这会的状态平静了不少,或许是已经接受了事实,他终于不再抗拒:“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单凌云?”
“那倒也不是。”康乐乐诚实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只是觉得你眼熟,有些怀疑而已,直到后来看到王婶子在院子里晒书,我才真正确定了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