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摘下一支梅花,那上面的梅花含苞欲放,白雪冻住了花瓣。
纤袅抱住满怀的梅花枝,春色满面。春光旖旎,春色诱人。
“春色再美亦不如你。”弘昼道,“春光旖旎亦不如你的风姿绰约。”
“多谢王爷夸奖。”纤袅摘下一朵绽放的梅花,“王爷帮我戴上吧。”
弘昼将梅花戴在纤袅的钿子头上,不仅有已经绽放了的,还有花骨朵儿和含苞欲放的。
“钿子头最是华贵,雍正时期便有了,但是那时候先帝崇尚节俭,于是几乎没有多少人会用。现在满洲的贵族家里都喜欢用这种发型,但是她们可架不住这华贵,她们连头都抬不起来。”弘昼道,“不论是用梅花,还是珠翠环绕,都是一种美。”
“王爷不会嫌我……附庸风雅吧?”纤袅问。
“说什么附庸风雅,分明是那些人附庸你的风雅。”弘昼道,“每次我们出现,只要百姓看到了我们的马车,就会马上退到道路两旁转过身低下头;若是我们都在路上,百姓也必须给我们让道,还要马上下跪,等我们走了才能起来。他们谁不想攀附我们这样的权贵!谁不愿意走在路上就享受一众人的跪拜?小袅儿,很多事情你都不懂,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们跪拜,我们受得起。”
“这梅花开得那么好,我摘几枝給阿沙。”纤袅道,“还有,阿沙最喜欢兰花了,我院子里有几盆,回头我找人搬过去。”
“怎么对她那么上心啊?”弘昼道,“这种事情交给侧福晋就好了,你不必劳心。”
“行吧。”纤袅点点头。
“世间情爱总是难以实现,长相厮守何易?”弘昼道,“我担心有一日你会像过去一样,忽然就离开我了。”
“不会的。”纤袅道,“我永远都留在王爷身边,哪儿都不去!王爷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这,我可不信。”弘昼忽然冷冷地看着她,“你有出走的先例,也有……背叛我的先例,还不止一次。你教我如何信你?”
“王爷若是不信,奴才愿意以死谢罪!”纤袅马上跪下,“奴才一切单凭王爷安排,王爷若要赐死,奴才也心甘情愿。”
“如今想来,我真应该赐死你,那样才可以永绝后患。”弘昼将纤袅扶起来,“出于礼貌,我便提前告知你一声。只要让宗人府知道你已经离世,让所有人都以为你不在了,你便是真的死了;你若是死了,但是所有人都记得你,那还是活着的。你真正的生死存亡,只有我知晓。我希望你在世人面前都是死的,唯独在我面前是活的。你可以亲自挑一个良辰吉日,我为你举办最盛大的葬礼,从那以后,你便只在我面前活着。”
“王爷……何意?”纤袅问。
“我会对外宣称你已经殡天,之后,我会为你找一个地方,只有我知道或者只有我能进的地方。只是在那之后,你只能一辈子留在那个地方,不能去任何地方。”弘昼微微一笑,“不过你放心,我会每日陪着你。从此之后,你也只能再见到我一个人。我会保证你的一切起居饮食,跟你现在不会有太大差别,我不会亏待你。”
“可是……让我想想……”
“你若是犹豫,便是对我不忠心,说明你的心里还有别人,是会受到惩罚的。”弘昼在纤袅耳畔边轻轻道,“我的话从来不是商量,而是命令。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的命令,你若是敢违抗,我会强行让你接受的。”
“我接受。”纤袅语气平淡道,“和王爷在一起,是我的荣幸。”
她的心里明明很痛,她不知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感觉这话是违心的,可是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让自己顺着,倒感觉是理所应当的。
“你的仙魂已经被蚕食了,若是没有我,你早就失去自我了,还会有这样的犹豫吗?”纤袅耳边忽然传出一个声音,“我可以逼出你身上的邪气,是我让你还留着最后的理智。仙魂不过感情用事,而我可以让你保持最后的清醒。”
“不过在那儿之前,我得让王公大臣们都羡慕一下我有这样好的福晋。”弘昼道,“新年的每一场宫宴,我都会带着你一起去。”
自从服用了半月辞之后,纤袅越发令弘昼感到满意。然而纤袅百般顺从的样子逐渐使弘昼感到空虚——纤袅给了他最喜欢的颜色,却失去了别的颜色。她已经不再完整了。
兰蕙几次想要与纤袅见面,都被弘昼拒绝了。再后来弘昼不再拒绝了,然而却被纤袅拒绝了。她很是疑惑,然而又被困在皓辰苑中。
“夫人不必忧心,王爷待嫡福晋自然是极好的。”杏雨道,“嫡福晋是王爷的发妻,王爷平日里疼爱得不得了。如今茕格格在王府暂住,嫡福晋和王爷自然希望时刻陪在茕格格身边。近日我见过王爷和嫡福晋几次,二人是异常恩爱。”
“世人皆传王爷与嫡福晋恩爱,我却不信。”兰蕙道,“七阿哥和茕格格都因为阴阳之说送到吴扎库府抚养,嫡福晋自然是难以割舍的。如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