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城，阴影区边缘不大的小院里，矮小的锈林族女孩走到了角落的杂物间，伸手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声音。

“哥哥，我看到你了。”小女孩说。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昨天晚上有一个孢子飘过来，妈妈很害怕，抱着我不让我看外面，说只要躲起来孢子就会自己走。但是我看到了，孢子不是自己走的，是哥哥把孢子赶走了。”小女孩继续道。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她又敲了敲门，里面终于传来了一个弱弱的声音：

“里面没人。”

“哦。”小女孩应了一声。

过了片刻，里面又传来了一個声音：“芽儿，你是不是还在外面呢？”

“嗯。”

“芽儿你别跟哥哥说话，哥哥会污染你。”

“哦，好。”外面的声音消失了。

煤尘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又有点失落。

他不希望芽儿有丝毫的危险，但是芽儿就这样走了，他又有一些空落落的感觉，一颗心不知道该向哪里安放。

就在此时，他听到外面又传来了声音：

“哥哥你饿不饿？”

“芽儿你怎么还没走？哥哥不是说，不要跟哥哥说话吗？！”

煤尘生气。

“可是我带了好吃的东西，爸爸昨天晚上带回来的，可好吃了，我没舍得吃完，留给哥哥吃。”

“哥哥不饿。”

“哥哥你把门打开一点，我把东西给你送进去就走了。”

煤尘犹豫了一下，轻轻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道：“芽儿你不能看里面哦！”

“我就偷偷看一眼是不是哥哥，啊，还是哥哥！没有变成大怪物啊……”

“芽儿你怎么总是不听话！”

“可是我想看看哥哥嘛！”

“哼！”房门又关上了。

芽儿听着里面的咀嚼声，两只眼睛弯了起来，背靠着房门坐下来，然后问道：“哥哥你哭了吗？”

“嗯？”

“伯伯回不来了，妈妈和大娘都哭了好久，我也哭了好久。”

“哥哥没哭，哥哥是男子汉，像爸爸和叔叔一样。”煤尘一边慢慢啃着口中的食物，一边慢慢说。

“可是哥哥你都有哭腔了。”

“是芽儿给的东西太好吃了，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嗯，是吧！我好不容易才省下来的！还抢了墩子的那一份！”

兄妹间又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煤尘说：“芽儿，我到晚上就走了。”

“以后……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

“……哦……”小女孩沉默了一下，“下次我还给哥哥送吃的，你就躲在这里好不好。”

“我都说了我不回来了！”煤尘生气。

“知道了。”

“芽儿以后你好好照顾妈妈和大娘，管好墩子，别让他乱跑惹祸，以后你就是家里的大姐了。”煤尘又叮嘱了一声，把门打开一条缝，把手里的碗筷递了出去：“快回去吧，不能再和我说话了，会被污染的。”

“噢——”女孩不满地嘀咕了一句，然后外面的声音消失了。

一直沉默的希琳道：“你妹妹真可爱。”

“是吧，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女孩。”煤尘的声音有些哽咽。

“哥哥我还在外面呢。”

“芽儿！！！”煤尘气急败坏。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剧烈的震动声，然后一道耀眼的光芒刺破天际。

“哥哥！”外面传来了芽儿的声音：“外面，外面好亮。”

“闭上眼睛，别看！”煤尘慌忙道，他在杂物间里面急得团团转，“快回去，快向卧室里跑！”

“轰！”外面又是一声剧烈的震动，四面八方都响起了惊呼声，喊叫声，呐喊声，下一秒，整个世界都开始失序！

“芽儿，你进来！”煤尘冲出了杂物间，把呆站在门外的芽儿一把塞进了杂物间，然后关上了门。

他自己抬头，看向了上方。

一个金色的光球，正在天空中扩散，却已经扩散到支离破碎，光球之中，一团黑色的雾气升腾，一双猩红的巨眼，正在缓缓睁开！

……

今天的午饭，是昨天晚上剩下的蜘蛛猎手肉，和炉铲从市场上买回来的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肉。

山成用蜘蛛猎手剩余的肉，做了一份超大的回锅肉，白鹿吃得津津有味，至少比早上吃原初孢子的时候，吃得香多了。

不过炉铲买回来的那种肉，虽然看起来还不错，但吃起来还是一言难尽，山成用了许多种香料，依然无法掩盖那种铁锈味。

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