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心慈未必手软(1 / 2)

裴钰连着病了三日,阿七看着他披着外裳咳嗽着坐在床榻之上看刑部的文书,不由叹了口气。

“怎么了?”

见裴钰看向自己,阿七摇了摇头,道:“今日几位族伯又来请示,看能不能将二爷的事压在族内解决。”

阿七顿了顿,“恐怕有李氏的人在里面推动。”

“李氏多年幽居,虽说与二叔只是联姻,但毕竟还是惦念着李氏王族的声誉,出不得一个背德违法的女婿。”

裴钰说着,便将手中的文书放下,赵焕城在文书中写道,因刺杀一事缺乏决定性证据证明那寒州刺客与裴清召有关,此人从寒州大狱逃脱,面对刑部的拷问却是什么都不肯透露。

赵焕城如今能做的便是防着此人自我了断,毕竟寒州死士是绝不可能叛主的。

“这一项罪定不了他,还有别的。”

烛光幽微,将裴钰的影子投在墙面之上,他看着自己幽暗的影子,缓缓道:“去请祖母,让她从金氏下手。”

“可金氏未必肯出卖二爷。”

闻此,裴钰音声淡薄,道:“若永和府没了主子,金氏的子女是否尊贵便是祖母一句话的事了。”

“那族内的那些人,可要给个说法?”

夜风幽微,裴钰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不必理会。”

裴钰这话说完还未过一日便仍有人找上门来,他们念在裴钰从前脾性,见裴钰肯见自己,便认为他有退让的可能。

“二位是?”

虽顶着裴氏族伯的名声,但见裴钰根本不认得自己,这二人略有些尴尬,还是报了来历,自己是江东一脉的人。

见裴钰面上端着淡笑,这二人便当他年轻,对长辈多少有几分敬意,开始侃侃而谈。

“二爷此事若交给朝廷去查,着实有辱裴氏名声,还是咱们关着门处理就好,您说呢?”

裴钰如今依旧病着,长发未束,宽袍懒裳地坐在榻上,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拂茶盏,却并不看这二人。

见裴钰不说话,那二人面面相觑,正准备继续劝说,却见阿七大步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盒子。

二人不明所以,见阿七躬身向裴钰见礼,而后朗声将这二人与李氏王族的交往道得一干二净。

那二人一听面色当即惨白。

阿七将手里的盒子丢给二人,打开一看全是他们收受李氏田产、房产的契书,这些是被他们藏在家中隐蔽之地的东西,裴钰的人却毫不费力地挖了出来。

这说明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在裴氏这位年轻家主的眼皮子底下。

念及此,二人哪里还敢再为裴清召辩解,只求裴钰能够饶过自己。

裴钰将杯盏放下,他的语气依旧缓和,带着礼数,但眼眸间却无半点笑意,“我念二位也是为了族内好,二位的建议我会考虑。”

说完,这二人颤颤巍巍地被恭送了出去,多的话再无一句。

五日后,刑部。裴清召已然被羁押多日,但刑部至今未难拿出他与阮氏被刺一案的直接证据,当年他偷窃西州王庭图稿一事,裴钰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此次是他动的手,刑部便拿他没办法。

裴清召心下清楚,家中自有人帮他走动,赵焕城不敢多留他,出去不过这两日的事了。

他坐在刑庭的干草床上,看着自己手脚上的镣铐,莫名地笑了笑,费这么番功夫,又能奈自己如何?

裴清召心情还不错,敲了敲手上的铁链。

此时,铁牢外脚步声起,裴清召脸上露出了笑,他抬眼便见赵焕城身后跟着两名刑官一同出现。

“裴二爷,过得可还好?”

裴清召嗤笑一声,道:“我倒是觉得你这条件不错,还行。”

说着,裴清召站了起来,晃得身上的铁链在空旷的刑庭哐哐作响。

见刑官为自己打开了狱门,裴清召笑道:“这就要放我走了?”

说着他摇了摇头,“当年四弟可没少教导你,你倒是没有他的手段。”

听闻裴清召大言不惭地提起裴临安,赵焕城的脸色沉了沉,嘴边凝起了冷笑,“赵某自然没有裴氏先家主的本事,但今日却不是来放二爷走的。”

裴清召刚迈出的步子顿了顿,眉目微凝,却听赵焕城道:“刑部收到新的证据,现在怀疑您私下勾结官员,收受不当利益,涉及命案多起,如今按律提审。”

赵焕城清楚地看到裴清召眼中的得意瞬间消散,随即从腰间拿出了一封信件,递给了裴清召。

裴清召一把抓过打开,眼神却顿在了信件之上,挪动不得。

这份书信内有两份文书,一份来自庸国李氏王族,另一份是一封和离书。

李氏言明,要裴清召签下这份和离书,否则李氏难保裴清召一双儿女的安全。

见到这封书信,裴清召便知,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