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您要进宫,怎么没先跟我说一声。”
玉堂殿门前,质嫔傅梦璃伫立在殿门前,翘首以盼。
见着舅母通侯夫人张氏款步而来,心中的欢喜乍现,她已经好久不见舅母了。
傅梦璃眼中的冷淡,如冰雪瞬间消融,冷清的气质,顿时荡然无存,只剩下小女儿的扭捏姿态。
“妾身问质嫔娘娘安,质嫔娘娘您万福金安啊!”通侯夫人浅笑嫣然地行礼道。
“舅母!”
质嫔傅梦璃在通侯夫人蹲下之前,赶忙扶住了她的双臂。
通侯夫人抬手推了推傅梦璃的手臂,行了礼之后,才就着傅梦璃的手起身。
两人相携进殿,身后簇拥着一大群宫人内侍。
“我们梦璃如今是质嫔娘娘了,众目睽睽之下,怎可废了礼节?”
“舅母待梦璃如亲母,梦璃怎可让亲母向我行礼?”
傅梦璃委屈巴巴地说道。
“这话你就说错了,先国后家,便是你亲母来了,也得给娘娘行礼。”
通侯夫人收敛了慈眉善目的温和笑容,态度变得十分严肃。
她知道外甥女性子恬淡,但是太过出世、太过单纯不好。
“知道了,舅母。”傅梦璃蔫头耷脑地低声应和道。
傅梦璃小时候常常与母亲回外祖家居住,外祖家的当家人是舅舅林通侯,舅母通侯夫人生的都是儿子,没有女儿。
而傅梦璃天生丽质,性子又乖巧可爱,所以通侯夫人就喜欢带着年幼的傅梦璃打扮,年幼的傅梦璃也爱亦步亦趋地跟着舅母。
“好了,舅母不是来教育你的,怎么不见我们五皇子殿下呢?”
通侯夫人张氏今日进宫是受了通侯的嘱咐,来给孝期生下来嫡长子的皇后献上贺礼表明态度的,办完了正事,从椒房殿出来,正好借此机会来看看外甥女和外甥女的生下的五皇子。
“明璋在后殿呢,算算时辰,这会儿应该快起了,我带您去后殿看他?”
须臾之间,傅梦璃舒眉展眼,只有睡着的时候,五皇子秦明璋才显得可爱。
“五皇子殿下既然还没起,那就别去打扰他好眠了。
舅母今日过来地很早,距离宫门下钥还有好几个时辰呢。
五皇子殿下总不可能睡上一天吧?总归是要起身用膳的,梦璃难道不愿意留舅母用膳吗?”通侯夫人调侃道。
“舅母,您用早膳了吗?就连午膳、晚膳也留下来跟梦璃一起吧!好不好!”傅梦璃撒娇卖乖道。
“晴雪,你快去尚食局传膳,梅花,你带人去取些茶点过来,快去!”
“是,娘娘。”
晴雪和梅花齐声应答道,随即快步离开了正殿各自奔忙。
“舅母确实还未用早膳,但是从府里出来的时候,就在马车上用了不少点心,现在还不饿。
午膳,舅母肯定是要在你着用的,但是晚膳就不行了,宫门下钥了,舅母一个外命妇还待在宫里像什么样子。”
说着通侯夫人站起身来,左右看了看,环绕了一圈。
“你这玉阶彤庭的玉堂殿,不比舅母方才去的椒房殿差多少了。
玉堂、玉堂,‘春风杨柳鸣金屋,晴雪梅花照玉堂。’,方才你吩咐出去的两位宫人是叫晴雪和梅花?”
“确是。”傅梦璃的脸兀地红了,羞怯不已。
“现在舅母不仅知道梦璃的两名宫女是叫晴雪和梅花了,还知道此二人的名字啊应当是陛下取的,是不是?”
通侯夫人用手指点了点傅梦璃的脸颊,说道。
“舅母,舅舅在家如何了?”
“他啊,每天忙得不得了。”通侯夫人含着笑摇了摇头道。
“您可要劝舅舅好好休息,别忙起来天昏地暗的。
小时候,舅舅年年都要生一场大病,吓死我了,我就以为舅舅要死了,就年年哭。”
傅梦璃蹙起眉嘟囔道。
“你舅母的话,可是一点用也没有。
说他,他就立刻反驳说是习惯了,要么,就说寿命是天注定的。
再说他,他便会扯陛下的大旗,说陛下愿意用他,他就开心,开心就会忙得停不住。
明明是自己安排不好劳逸的时间,还拿陛下当借口。
他每年缠绵病榻那段时间,喝个药,手抖得连药碗都能震了出去,你舅舅嘴里啊全是理由,还爱跟舅母诡辩。
唉,等咱们质嫔娘娘慢慢熬,熬到了妃位,您就下一道谕令到咱们府上,强制你舅舅要按时休息吧。”
通侯夫人笑吟吟道。
旨意只有皇帝、太后、皇后能下,皇帝下的是圣旨,太后和皇后下的懿旨,等妃嫔晋升到了妃位,便可以下谕令了。
“舅母,您还是帮我传个话吧,等我晋到妃位,舅舅怕是要把自己的身子骨给熬坏了。”
“质嫔娘娘您说,至于你舅舅他听不听,舅母就不能保证了。”
“舅母,您就提醒他,说我的明璋,他外甥女十月怀胎受尽了苦罪生下来的孩子,还有一两年就该去上庠宫上学了,离他出宫立府也就十来年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