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是说过,是林疏棠。
不对,好像没说过,只是她根据沈时宴的表现来猜测,而沈时宴没有否认而已。
一时间,她有些说不准。
“奴婢斗胆猜测……”
“你还是收起你那几分胆识吧。”他阴沉着脸,不知道想什么,“把桌子上的饭菜吃完,孤便允你。”
她转头看去,一旁的小矮桌上确实摆放着几叠菜还有一小碗米饭。
“是。”她欠了欠身,走过去拿起筷子。
按说之前沈时宴一直想让她牵制谢景初,然后把林疏棠给弄到手,眼下她答应,怎么这男人却又不急了?
没敢想太多,她也一整天没有吃饭,尤其刚刚受过伤,消耗过多的体力,如今这一桌子菜有荤有素,她倒可以趁此机会大快朵颐。
孟舒吃着,沈时宴在一旁看着手中的密信。
“你可知,昨晚行刺的那几人,下场如何了?”他忽然开口。
孟舒一口红烧肉刚塞进嘴里,听闻此话顿了一瞬,“那些人身份可疑,又对殿下的行踪了解的如此清楚,大抵是要捉个活口,好好审问一番的。”
他长发披散,发丝遮挡他半只眼睛,隐约可见其中的诡异暗芒,“很不巧,一个活口都没留,当时就都杀了。”
话落,他视线落在她身上。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的孟舒感觉浑身血液逆流,猛地想到之前沈时宴让她吃胖墩儿的肉那回。
她怎么就如此的记吃不记打,竟还敢坐在这吃沈时宴赏的饭。
‘啪嗒’手中的筷子掉落,她快速起身将口中的肉吐了出来,懊恼的皱紧眉头,瞪向此时正在看热闹的男人。
“你是个疯子吗?”
见她如此放肆,他竟没恼,那深色的瞳孔如同黑夜般宁静与神秘,里面透出的光让人捉摸不透,“不装了?”
孟舒边干呕边回过神来,“奴婢……奴婢刚刚失言。”
沈时宴冷哼一声,“行了,别呕了,孤的兽园里还有两只虎等着吃食,可没人肉再分给你。”
“你再呕下去,孤要以为你有了。”
听到这话,孟舒后背瞬紧。
她是不可能怀孕的,毕竟她之前已经喝过避子药了。
“殿下越发会开玩笑了。”
沈时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反问,“你可知昨晚行刺的那些是谁的人?”
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可疑谈论这种机密的程度了吗?
她还以为,沈时宴既已知晓她和谢景初曾经的关系,如今要好好防着她来着。
难道是昨晚挡的那一剑顶用了?
“奴婢愚钝,自然不知,但猜测应该和江南那边有关。”
他不置可否,骨节分明的食指在白玉杯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叩着。
过了一会才开口道:“正是长公主的人。”
孟舒的伤口好似又疼了一下,关于沈时宴和沈木兰之间的恩怨,她知道的属实不多。
但从表面来看,沈木兰嫁到江南的时候,沈时宴应该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至于沈木兰是什么时候不得回京的,这毕竟是密旨,她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只是听闻长公主自从嫁到江南后,就再也没回过京。
直到前些年谢景初的父亲去世,谢家侯府处境日渐艰难,长公主这才让谢景初代来上京,只是后来因认识了她,再之后的一切就都变了。
“那殿下打算怎么办?”她问,“既然知晓是长公主的人,为何没留下活口,顺着这条线搜集证据,到时候……”
“到时候告到父皇面前?”沈时宴嘴角噙着一抹不屑的笑,“这种慢慢调查,搜集证据,等着别人给一个公道的蠢事只适合你。”
“……”
当然,他们都位高权重,不像她,无权无势,如今的地位可疑说命如草芥,不用这样的笨办法,难道她能冲到江南杀了沈木兰为家人报仇吗?
“殿下为何与奴婢说这些呢?”
沈时宴没有理这个话茬,只是有些疲乏的向她摆了摆手,“吃好了就回你自己的窝趴着,等司香宫有人来传,你便带着幻影前去。”
“为何要带着幻影?”她不解的问。
沈时宴掀起眼皮,眼底一片深邃,“怎么说你也是从东宫出去的,这般没有规矩,万一惹了什么麻烦,难道要让孤跟着你一起丢人吗?”
“可幻影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奴婢怕……照顾不好她。”
“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照顾你自己吧,若再有下次,即使那些刺客没有刺到你,孤也会赏你一剑,如你的愿。”
这话听的她毛骨悚然,断不敢在这里多留,匆匆欠身,乖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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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谢景初在家里收到一封来自江南的信,看完信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用力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母亲她是疯了吗?”
宋潇连忙递过来一杯茶,“爷,您先消消气,那些人是长公主常年养在上京的,也是没有想到一向不会出宫的太子,竟然会主动送上门,他们就擅自做主的动手了。”
“太子主动去的这说明什么?”谢景初难消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