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也能想明白,孟老夫人临终前为什么不让她和谢家再有任何关系。
孟老夫人肯定是早有察觉,甚至已经查明真相,只是当时孟家的处境实在艰难。
孟家几乎全部殒命,只剩一老一小,而孟展又被流放在几千里之外,性命等于还是握在别人手里。
所以即使孟老夫人知道了,也没有轻举妄动。
这一日之后,孟舒日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调香,就连荼芜也不让进去。
荼芜自小是跟在她身边的,也非常清楚,每当这个时候,就是她内心很乱,需要安静的时候。
只有沉浸在调香的世界里,才能让她的心彻底平静下来,从而想好下一步怎么做?
到了第七日时,荼芜实在忍不住了,万分担心她在这样下去身子会熬坏,便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
“姑娘,你是要吓死我吗?”
她一进来孟舒还在心无旁骛的调香。
“姑娘,你心里到底有什么想不通的?要实在不行,咱现在就回京,反正事情也已经过去了,王爷前日来信不还说京中一切都好吗?”
荼芜没有把话说明白,但她觉得孟舒可能就是心里放心不下谢景初。
毕竟二人当年感情就颇深,后来因为变故分开三年之久,如今好不容易又可以在一起了,那个以权欺人的长公主就又出来了。
孟舒将手中的香勺放下,轻叹一口气,抬头看了荼芜一眼,“荼芜,你说,为什么你没有事,其他人也没有事,甚至连咱们的铺子都没有事,唯独就只有仝明德还没有被放出来呢?”
“姑娘,您想说什么啊?”
孟舒站了起来,语气有些云淡风轻,“我们拂香斋遭遇这样的变故,这一个月哪哪都乱了,所幸你还带出一些金银细软,一会你和小豆子上街采买一些东西,然后让小豆子陪你去一趟岱舆山。”
荼芜更加懵了,怎的好端端的就转移了话题。
“姑娘,现在天气暖了,岱舆山的天气应该也没有多恶劣了,咱们如今处境这样艰难,和那小少年的承诺就不能放一放吗?”
“已经放过了。”她道:“按照时间,上个月的就没有送,以往这件事都是仝明德去做,如今他在牢里,已经晚了一次,这次你去了若是能看到小狼,便和他好好说说,是我这边一直有问题,也一再的耽搁他和那些雪狼在山上的生活。”
“姑娘……”
“没事,快去吧,岱舆山现在没多冷,小豆子我看也机灵,你们两个去一趟没事的。”
荼芜深知这件事没有商量,最后只能叫着小豆子去一趟了。
提前一天准备东西,转天他们才出发的。
但在送走他们之后,孟舒便也驾马离开了。
她心里非常清楚,背地里肯定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看着不能让她在这节骨眼上回京。
长公主怕什么,她也知道。
所以,就在她驾马刚刚踏上回京的路上时,就有一队人马将她拦下。
“孟姑娘,明王让你好好在镇上养着,你就不应该到处乱跑,还是赶紧回去吧。”
为首的男人蒙着面,他身后那几个人也均是一身黑衣。
孟舒毫不畏惧的下马,淡然的走到他们面前,不卑不亢道:“我知晓你们不是王爷的人,也知道你们的主子是谁,今日我踏上回京的路,并非有意搅毁谁的婚事,而是想见你们主子一面。”
若说起来,她和长公主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面,还是三年前。
这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似乎拿不定主意。
这时她又开口道:“不如这样,你们用飞鸽传书的方式向你们主子询问,我在这等上半天,权当欣赏着春末的风景了。”
这几个人都是沈木兰身边的人,这次奉命在这看着孟舒,遇到特殊情况确实不知道如何处理。
不过有一点孟舒说的对,他们可以飞鸽传书,前后用不了两个时辰。
毕竟长公主的事都很重要,他们实在不敢擅自做主到底是让见还是不见?
“那好,你在这等着,我去问。”
为首的人转身离开,剩下的几个人则是呈圈状将她围住,空间很大,但她若是想偷着跑走,那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她也没有任何要偷着跑走的意思。
因为她知道,沈木兰是一定会见她的。
果然不出所料,一个半时辰那个黑衣人就回来了。
然后不知和身边的同僚说了些什么,他们几人纷纷点头,又让出一条路来。
“现在你可以走了,到了京城会有人接应你。”
孟舒微微点头,“多谢。”
随后她再次驾马扬长而去,直到快天黑时才到达上京的城门。
和那个黑衣人说的一样,一到这就有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接应她。
即使蒙着面纱,她也认得这人的声音,是沈木兰身边的人。
“孟姑娘,我家主子已经等候你多时,还请随我来。”
她下马后就被带上了一辆马车,顺着上京这条最繁华的路,走了很久才在天香楼的门口停下。
只不过是后门。
今日的天香楼不知是因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