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件事我不能让仝明德一个人扛。”孟舒毅然决然,“当时出事后他并未将我招出,那是他为人过于仁义,但我本就是背后东家,新置商铺也是为我,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又怎能把人家推出去顶罪?”
沈淮序见她情绪如此激动,紧忙轻声抚慰,“我知晓你的脾性,所以这才让人半路将你截下,带到了这里,要说的还是和上次一样,就算这时你站出来,也并不能将你那掌柜的换回,反而多一个受遭难的人。”
“而且,眼下已是三月,五月份是太后寿诞,上至父皇,下至各路官员,谁都不会希望在这节骨眼上出什么岔子,必定没有精力慢慢查清真相,还你们清白,大多是要草草结案的。”
“那他们就能这般草芥人命吗?”孟舒不忿。
沈淮序微微摇了摇头,“现在问题关键是,所有证据都指向你那掌柜,当天施工的人异口同声说是仝明德招呼他们起早过去的,至于出事,是意外,可砸死人、砸伤人都是事实,这是要有人站出来负责的。”
“那这个责任我来负。”
“孟舒,怎的我说了这么多,你就是听不明白呢?”沈淮序有些急了,“现在就算是你站出来,什么都不能改变,甚至还会搭上你自己的性命,哪怕你无所谓,不在乎生死,那能让仝明德跟着你一起送死?还是说,你连孟展都不想顾了,就想和背后这双手怄一口气?”
孟舒忽然沉默了。
她今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情绪确实有些过激,直到现在都有些难以自制。
她双手捧着脸,深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沈淮序则是倒了杯水给她,轻声道:“孟舒,你答应我,先躲一阵子,我也答应你,绝对保住仝明德性命,等这件事的风声过过,我们再想办法解决。”
她抬头与之对视,“王爷……”
“你说过的,没人时叫我什么?”
她又犹豫一刹,然后才开口,“阿瞒,这件事不能再将你牵扯进来了,你身处皇家,这几年处境才稍稍好转,万不能因为我的事,将你从好不容易爬到的位置给拉下来。”
“呵呵。”沈淮序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虽是皇帝的儿子,也是大郮的王爷,但在我心里,这些都不重要,甚至若我一直身处后宫,也从未觉得世事不公,反而是一种别样的磨砺吧。”
“所以,你不必担忧我的处境,任何时候我都是皇室血脉,哪怕再卑微,也没人会伤及我半分,但你就不一样了,孟舒,这次你必须听我的。”
孟舒开始犹豫了。
她不否认沈淮序说的有道理,但骨子里刻着的观念也无法让她就这样抽身躲离。
最后,还是沈淮序百般拿孟展劝说,她才开始有所松动。
“好,我回去收拾一下,然后便随你的人离京躲上一阵。”
“不行,来不及了。”沈淮序认真说道:“如今不是府衙管着,事情松松散散也无妨,只要大理寺一接手,必定是雷厉风行,没时间给你回去准备什么,现在即刻就要走。”
“你坐我的马车出城,没谁会怀疑相拦,但若是再拖下去,定要生出变故,到时就算你无所谓,拂香斋的那些姑娘们呢?是否都会被带去训话,这都不得而知。”
孟舒猛地站了起来,“不行,无论怎样我都要回去一趟,若是我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他们会急死的。”
“你留书信一封,我去帮你交给景初。”
“王爷,你怎么知道……”
“我自然知道。”沈淮序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你最放不下的应该就是他了吧?”
孟舒扯了扯嘴角,转身走到案前,拿起笔墨便草草的写下一封信。
她确实没有时间了,至于荼芜,在信中她已经交代好,谢景初也必然会照顾好她的人。
这信若能尽快送出,谢景初也能赶在大理寺来人之前,将拂香斋的人遣散,并且妥当善后。
“王爷……”
“嗯?”
“阿瞒,这封信拜托你帮我交给谢景初。”
沈淮序接过信,又看向桌上的笔墨,“自此一别,不知多久才能再见,可否以我小名相提,为我留下一句话,让我知晓这世上还是有人能记挂我的。”
面对这样的卑微请求,孟舒没有任何犹豫,再次转身回到案前,拿起毛笔便写下一行字。
随后,她被安排进王府的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在大理寺之前出城了。
至于去哪,沈淮序没有说,只说离京不远,会有专人护她周全。
不知为何,在出城的路上,孟舒越发不安,她总觉得事情来的太突然,发展的又这么匪夷所思。
若说对方真是冲她来的,那现在她却轻而易举的从京城出来了。
可若说对方不是冲她,冲仝明德也好,还是冲拂香斋也罢,好似都有些犯不上这么费心思。
背后之人究竟是何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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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园。
谢景初找了孟舒半宿都未找见人,最后只好和宋潇悻悻回来。
他也听说大理寺接手了这件事,一直担心孟舒的身份被勾出,人也被抓走。
可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