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十几种线香被同时点燃,袅袅轻烟起,孟舒细细品闻。
她从小接触香料,所以闻香识香对她来说并不难,只是一炷香的时间有些赶,毕竟这也是十多种香呢。
孟舒先是从左到右依序品闻,片刻,胸有成竹的开口,“这第一种便是璚林清远香,是以沉速香、甘松、白芷、良姜、檀香各七钱,丁香、丁皮、三柰、藁本各五钱,牡丹皮、羌活各四钱,蜘蛛香二钱,樟脑、零陵各一钱。”
“把以上原料研磨成粉末,依照古法制成的线香。”
她说出这第一种香品原料后,在场三人皆为一脸震惊。
要知道,他们准备的这十几种线香,基本都没有普通款,认出是什么香或许还没那么难,难的只是将调制香料一字不差的说出来。
“姑娘还真是懂些香理,那不知后面的还能闻出来吗?”高掌柜仍持旧态。
孟舒没有回应,而是继续俯身品闻香烟。
“这第二种是瑶池清味香,是以檀香、金沙降、丁香各七钱半,沉香、速香、官桂、藁本、蜘蛛香、羌活各一两,三柰、良姜、白芷各一两半,甘松、大黄各二两,芸香、樟脑各二钱,硝六钱,麝香三分。”
“把以上原料研磨成粉末,芸香、脑香、麝香、硝要单独研磨,一起搅拌均匀。每四升香末,兑入柏泥二升,共计六升,加入白芨末一升,用清水调和,搅匀,然后制成线香。”
其实孟舒有些吃力了,她也没有想到,这些人准备的这样充分。
她来是计划之外的,也是突然来的崖州,可这些人像是提前就知道她要来一样,准备了这么多原料复杂的香。
但她表面仍旧淡定,在高掌柜以及其同伴几人的惊诧下,慢慢将随后几款香也说了出来。
“依次是西斋雅意香,玄参四钱用酒浸洗,檀香五钱,大黄一钱,丁香三钱,甘松二钱,麝香少许……”
“庆真香,沉香一两,檀香五钱,麝香二钱,龙脑一钱……”
“小宗香,芙蓉香,木樨香,宣和内府降真香,黄金甲,醉红颜……”
随着一炷香灭,孟舒也说完了最后一支香的名称以及原料配制。
她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虽说顺利过关,可其中艰辛只有她自己清楚。
闻香不是别的,很多香料气味相近,调和出来的效果却是差之千里。
“孟姑娘真是天才啊,小小年纪竟然对香料这样熟络,在这样复杂的情况下,都能丝毫不差的全部说对,高某佩服,佩服啊!”
高掌柜虽然这么说,可孟舒在他脸上并未看出半点钦佩的意思,反倒有些捉摸不透。
“高掌柜,我说了,我只是上京来这和你们做生意的,现在您的疑心可以打消了吗?”
高掌柜微微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弧度,然后朝身后招了招手,他身后的人就又拿来了一支点燃了的线香,“孟姑娘,既然你这么厉害,不如你再好好闻闻,这种是什么香?”
孟舒还没反应过来,线香已被举到她面前,一阵轻烟钻入口鼻,她瞬时觉得头有些沉。
“这……这是……”
她黛眉紧蹙,步步后退,想要退到窗边,将提前放在窗沿上的杯子碰掉下去。
可谁知,退了不过两步,身子就彻底支撑不住,猛然摔在地上。
“你们……这是迷香……”
孟舒努力睁着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
她这才明白过来,刚才高掌柜为什么要让她闻香识香,又为什么要将十几种香品一同点燃。
并不是为了加深难度,用意更不在比试身上。
而是要利用这一炷香的时间,让她的感官产生疲劳,之后在赢了比试之后彻底放下戒备,纵使他们这时点燃迷香,她也不能及时发现。
等她再发现,就是现在这样的状况了。
“孟姑娘既然这么厉害,又是在咱们的地盘上,那就得换个地方说话了!”高掌柜一脸狠戾。
孟舒的眼皮越来越沉,直到最后彻底支撑不住。
所幸,她在这几个人脸上没看到任何猥琐,否则后果可能真的要不堪设想了。
……
街对面的荼芜见孟舒久久没有站到窗边,也没有从楼上下来,焦急的不行,于是赶紧跑上酒楼,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可酒楼的跑堂跟她说,一刻钟之前房间里的人就都从后门走了,至于到底几个人他没有注意。
荼芜心里越发不安,她肯定孟舒就是出事了,又毫不犹豫的跑到街对面,敲起了鸣冤鼓。
但没想到,刚敲了两声,就被府衙门口的衙役给拦下了,并且还对她好一顿训斥。
“何人这么大胆,敢在这府衙门口造次!”
荼芜壮着胆子上前,“衙役小哥,还请您受累帮忙通传一声,我家大姑娘刚才在对面的酒楼被人带走了,还请大人派一些人手出去找找。”
衙役一把推开她,“去去去,你当这是你家呢?这么大人了能被谁带走?说不准是与谁交好,到哪快活去了,我们大人没空管你这等闲事。”
“这位衙役小哥,你是怎么说话呢?人命关天,你们就这般无视大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