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成亲!”荼芜也有些惊讶。
但惊讶过后,只觉得万分庆幸。
“姑娘,你还真别怪我嘴冷,要我说,他早些成亲的好,省得再揪着你不放。这次去了江南,若是能碰到他,你就好好和他说清楚,以后再也不要往来!”
提起谢景初,荼芜一向没什么好感。
当年她家姑娘对那个人那么好,可那却是个没良心的。
做不了自己家里人的主也就罢了,最后那一剑还差点要了她家姑娘的命。
她永远都忘不了,当年她家姑娘回来的那天,满身是血的模样。
“这件事我会好好斟酌的。”孟舒开口。
“姑娘,还有什么好斟酌的,与他一刀两断才是最要紧的!”
“行了,你也别闹小脾气了,当下最重要的是,我们到了江南之后要赶紧找到阿鸢给我们介绍的那些商户,顺利的话,我们还可以去一趟崖州。”
荼芜一听要去琼州,更加震惊,“姑娘,那我们这岂不是越走越远了,去崖州做什么呢?”
“你是不是傻?崖州最盛产什么?”
“哦,我知道了,姑娘是想去找沉香。”荼芜后知后觉。
“香料本就在交州和崖州一带品种比较多,自大郮之前,香品本就不太盛行,只有兰草、惠草、椒和桂而已,到了大周出奇香料才开始多了起来,久而久之,南海诸国的香料都到了中原,再有前些年丽水国进献的蔷薇水,这些都是之前从未有过的香料,但现在有了。”
“可你仔细想想,这些是不是都来自南方?所以这次南下,崖州我们是必须要去的,至于其他地方要看行程安排了。”
崖州最盛产的就是沉香,而沉香的品种又颇为多,更多的是那些以假乱真的。
当年孟家就是毁在了那样一批假的沉香上面。
所以如今南下,孟舒是必须要去一趟崖州的。
或许这一趟能有些意外收获,甚至能找到一些为家人平反的蛛丝马迹呢?
这坐船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她们在船上整整晃荡了三天三夜,才到的江南码头。
只不过随着渐入南下,孟舒在船舱里时便感受到周围的空气湿漉漉,呼吸间还有一种压迫的感觉。
下了船,刚一上码头,她贴身的衣物便是一片黏腻,这种滋味实在是有些不太好受。
她又忽然想起,从前和谢景初在一起时,谢景初还说等他功成名就,要带她回到江南,回到这个他从小生长起来的地方。
江南在谢景初的嘴里是那么的优美,又是那么的温柔,根本不像遍地充满尔虞我诈的样子。
“姑娘,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潮,太闷了,我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荼芜身上背着包袱,一直用手扇风。
孟舒则是朝四周看了一圈,然后向码头的船夫小哥打听到,往前面走不远就能找到客栈,客栈里的环境会比这岸边好上一些。
几经波折,二人终于是在午前找到了一家还算比较合适的客栈。
进到房间,关好门窗后,这才觉得稍稍舒服了一些。
她们今日才刚刚抵达,这南北温度差异也大,在船上时不方便换衣服,如今到了客栈的房间里了,第一件事就是要沐浴更衣。
“我们今日刚刚到这儿,状态都不是很好,先浅浅的适应一天,明日再做行程安排。”孟舒有些疲惫的靠在床上。
荼芜正在收拾沐浴后的木桶,“姑娘,要我说怎么也得休息个三天两天的才能缓过来,来都来了,就别急了。”
“嗯。”
她轻轻嘤了一声,随后眼皮便有些不听话的在打架,最后一晃神的功夫竟沉沉睡了过去。
她都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睡过觉。
好似从祖母去世开始,又好似从她知道了那个锥心刺骨的消息后。
总之,今日奇迹般的睡沉了。
*
明王府。
倪知鸢一脸谨小慎微的跪在地上,沈淮序则是手执茶盏,轻轻抿茶,全程一言未发。
片刻后,倪知鸢终于是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王……王爷,奴家一切都是按照您说的去做的,绝对没有出现半点纰漏。”
她在心里暗自叫苦,以前是被谢景初使患着,现在谢景初一言不发的就走了,她到被明王给使唤起来了。
“别紧张,本王不是那种十恶不赦之人,对你虽说不上有多温柔,但不至于伤害和恐吓你。”
沈淮序将茶盏轻轻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孟舒南下之前可有曾怀疑过什么?”
倪知鸢用力的摇了摇头,“没有,她可能是被我说服了,以为这次去江南拿到的那些商户名单,都是真的因为我。”
“本来也是因为你。”沈淮序嘴角微微上扬,“你做得很好,这次她若成功的话,你也会跟着狠狠的赚上一笔。”
倪知鸢抬头看了看沈淮序,她有千言万语,可奈何一直就是胆子太小,一句都没有问出来。
如今她都已经骗了孟舒一次,虽说是善意的谎言,可这也足够让她心里难过的了。
这时,她就像是忽然间做了某种决定,毅然决然的开口道:“王爷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