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舒在寒山忙到第二日,终于将几款香调好,只待沈淮序找个合适的时机俸到御前。
不过她这样的戴罪之身,不好继续留下。
所以她便让守在帐篷门口的侍卫转告明王,她京中还有事,先回去了。
这一次算是沈淮序帮她,却也是她帮了沈淮序。
至于之后的,她实在没有正当理由接受。
又赶了一日路程,孟舒才回到上京。
她连拂香斋那边的生意都顾不得了解,赶紧回了谢氏园,想着和谢景初好好解释一下当日爽约之举。
谁知,刚进门口便听到了女子娇媚嬉笑的声音。
“哎呀,爷,您弄得奴家身上痒死了。”
是倪知鸢,声音从暖春堂传来的。
她脚步一顿,眼中瞬间有些失神。
意识到回来的时间不对,转身便要迅速离开。
可房内之人像是早就知道她会回来一般,喊道,“门外的奴婢,还不赶紧滚进来伺候着!”
谢景初的声音冷冽隐忍,又似前段日子刚见时那般,仿佛恨不得将她撕碎。
她长长呼气,既然躲不掉,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因赶着回来,身上的衣服没来得及换。
舟车劳顿,长裙上尽是雪渍,一块块晕染的更像水渍。
但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谢景初让她进去,她若不进,那男人必定又要以孟展性命安危胁迫。
之前宋潇有一句话说的对,孟展不该是他们赌气的筹码,这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来说,极其不公平。
推门进来,室内一片旖旎。
和她想象中不同的是,这一片凌乱的卧榻上,谢景初竟光着膀子,怀里抱着衣衫不整的倪知鸢。
原本她以为,纵使亲眼看到这一幕,她心如死水的心也断不会掀起半点波澜。
可现下当她亲身经历之时,才体会到什么叫心如刀绞。
原来谢景初也不是逢场作戏。
“还愣在那做什么?”倪知鸢瞪她一眼,“我和爷都有些乏累,去倒两杯热茶过来。”
孟舒眼睫下垂,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片刻才欠身,“是。”
她强忍着恶心,到桌前倒茶之际,谢景初就像她完全不存在似的,转而将倪知鸢推倒在床。
倪知鸢则娇羞嬉笑,“哎呀,爷,您别这么急嘛,还有人在呢。”
谢景初全程看都未看孟舒,语气温柔,“爷想你还分时候?”
“那爷您轻点,奴家身子……支撑不住爷的强健体魄。”
“是哪支撑不住呢?”谢景初邪魅笑着,一把将倪知鸢身上裙衣扯下。
回手一扔,正好扔在刚刚端着茶走过来的孟舒脸上。
她握着托盘的手指收紧,甚至骨节都不禁发白。
入目看到的就是这样香艳的一幕,倪知鸢身上只剩那条亵裤和鲜红的肚兜。
而那抹红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她努力调整呼吸,继续强撑着往前走,将茶水递到二人面前,声音毫无生气,“爷,姑娘,请用茶。”
谢景初这才转头睨她,语气不明,“走了几日,伺候人的本事又见长了。”
“奴婢……”
砰——
没等她话说完,谢景初一抬手将面前托盘打翻,热烫的茶水撒在孟舒手臂,茶盏也摔在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脆响。
“你还知道你是奴婢!”谢景初怒吼,“身为奴婢,没得爷和阿鸢的允许,你便私自离开,一连几日没有消息。”
“到底是事出从急,还是你水性杨花,耐不住寂寞,又重操旧业去了?”
“我猜,大抵是后者,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上面还印着你伺候明王时留下的污秽,当真是让人恶心至极!”
孟舒猛地抬起头,看着面前这张无比熟悉的面孔,此刻却是说着这般陌生伤人的话语。
手上被茶水烫伤的地方隐隐作痛,却不及她心里痛处的万分之一。
最后,她似是气急,端起一旁备用的脸盆,朝着谢景初就泼了过去。
那是一盆冷水,泼在身上激的床上二人同时一抖,倪知鸢更是惊呼尖叫,“孟舒,你发什么疯?”
反应过来又赶紧帮谢景初擦拭身上水渍,“爷,您没事吧?孟舒这死丫头得了失心疯,回头奴家定当好好管教!”
谢景初胸口剧烈起伏,他看着面前不卑不亢的女人,心底的怒气不打一处来。
“谢景初,我孟舒虽今时不同往日,世风日下也允许你仗势欺人,但适可而止这个词,当年你的老师似乎教的不够透彻,今日我便亲自实践,让你借着这盆冷水好好清醒一番。”孟舒昂首挺胸,丝毫不惧。
倪知鸢边帮谢景初整理边朝孟舒吼道:“我看你是活腻了,赶紧滚出去,回头我再收拾你!”
谁知,谢景初却忽然用力推开倪知鸢,一步跨到孟舒面前,攥起她的手腕,死死咬牙,“既是爷的人,那爷今日便亲自管教!”
“爷,您跟她一般见识……”
倪知鸢下床,欲再说些什么,但谢景初没给她机会,扯着孟舒便离开暖春堂。
“谢景初,你放开我!”孟舒一路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