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无因观察了藏镜人好十几天，都快过年了，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他感觉藏镜人都是在做莫名其妙的事。

什么老弱病残登记造册，每天安排不同的小组巡查，保证在寒冬腊月不会冻死人。

什么集中粮食，每天都在饭堂统一吃饭。

吉城都是他们的了，就他们这点人，还不能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实在是不够畅快！

甚至还要等明年开春了，就放出消息，吸引吉城之前的百姓回来，然后一起开荒种地。

种地？

种什么地？武者怎么能种地呢？

老子有武力，当然是抢别人的粮食啊！

吉州没有了，不是还有江陵吗？

江陵没有了，还有其他的大城！

江湖那么大，还需要他们种地？

神经！

不错，他看石飞哲就是神经。

果然不愧是石教主看中的人，就是不一般。

眼下的他，已经联系好周边其他的城内的人，准备一起拿下江陵了。

吉城这毫无乐趣的地方，就交给这个神经的藏镜人吧。

想着这些，他飞身离开了吉城，向着江陵外约定好的地方出去。

刚一出城，查无因就看到了坐在路边的石飞哲。

“你去哪?”石飞哲轻声问道。

“跟你无关！”查无因说道：“藏镜人，你要吉城，吉城就给伱了。咱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

“你要去江陵是吧？”石飞哲说道。

“还是与你无关。”查无因不想因为藏镜人这个神经耽误时间。

但是一道剑气，出现在查无因面前。

“嗯？”查无因眉头一皱，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能去！”

“呵……你要拦我！”查无因冷笑道：“莫非是你江陵大江剑派的人？”

大江剑派是江陵城之中的最大门派，内有真人武者坐镇。

“我跟他们没有关系，他们的死活也跟我没有关系。但是江陵百姓的死活跟我有关系。”石飞哲摇头说道：“江湖病了，但还有救！”

“什么病不病，我看你才是有病！”查无因听着藏镜人满嘴放屁，也不哔哔，牛魔真武法相出现在他身后，对着石飞哲就是一拳。

他早都看着藏镜人这个神经病不顺眼了。

白色的剑气也凭空出现，如同剑浪一般对着查无因卷了过去，在剑浪之中，更隐藏着一道若有若无的剑气。

那是“切肥肠”。

石飞哲已经从查无因的口中和其他人的口中，得知查无因的过去。

原本是富家少爷继承了家业后被人下圈套，家没了，老婆也输给别人，孩子也被人摔死，什么都没有了。还欠下了巨额赌债，靠着武者的身份把自己也卖了，才勉强活着。

他的遭遇值得同情，但他所做的事并不值得宽恕！

圣心教在拿下吉城的时候，查无因在城中大开杀戒，不仅杀了城主，杀了之前的设计圈套的商会，还把买下他家宅子的人也杀了。

之后就在城中漫无目的的杀戮，见一个杀一个，直到腻歪了为止。吉城的城墙也是他打塌的，到现在城墙下面的尸体都臭了还没有清理完！

可以说，吉城之人大规模的逃难，就是查无因一手造成的。

之后的查无因也是随着性子来，把整个吉城弄得乌烟瘴气，直至石老魔亲自来，约束查无因不要再杀人，管好吉城。

这样的经历，着实让石飞哲难以理解。他难以理解的是江湖人好像对弱者没有同情心，也没有怜悯！

淋过雨的人，难道有伞的时候，不该给别人撑一下吗?这不是做人的基本同情心吗？

怎么还撑着伞，在雨里踹人两脚。

儒教统治下的封建王朝，好歹有个明面的仁义礼法。这混乱的江湖，实在是太黑了，连封建王朝都不如！

所以，他觉得之前的自己，对待武者太温和了。

他认为牛马武者因为牛马的经历，会对普通人产生共鸣，会同情比他们更弱的普通人。

结果牛马武者的目标，只有一个，不做牛马。

或者说，只要自己不做牛马就好了，其他人的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

都练武了为什么还要同情普通人，都练武了与普通人已经不在一个层面了，怎么同情普通人？

没有成为武者的普通人，是因为不努力，不奋斗，没有运气，没有好爹。

普通的武者，就像是没落的士族。有传承的武者和门派，就像是世家。

现在的江湖，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

你都不是武者，江湖自然没有你的声音。

江湖人一千年甚至几千年积累下来的思维惯性，不是石飞哲一个人可以轻易改变的！

如同樊老头，几十年积累下的思维，不是上几堂课，听几句话可以轻易改变。

假如石飞哲没有穿越，等他活到了六七十岁。有人跟他说封建王朝复辟，跟随某某某造反搞个从龙之功。石飞哲的看那个人的眼神，怕不是看傻子。

他与樊老头思想地上的差距就是那么大，他与江湖上的差距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