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飞哲感受着北边出来的冷风，坐在会客室的圆桌上，看着对面的樊老头。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了，不知不觉，青山武院已经建立三个月了。

这几个月颇为波折，也就是最近个把月才过得比较安稳。

他们三个人，课程教得也比较顺利，看拼音写词语，也写得有模有样，虽然仅限于一年级的词语。

数学嘛……还是让人捉急，稍微有一点变化，就掰着手指头苦思冥想。

至于自然科学与思想品德。

前者被他们当成志怪奇谈，后者当作放屁。

真特的朽木不可雕也！

不过，石飞哲也知道改变一个成年人的思想，实在是难。

正是因为难，他才要教他们三个人，知道难点在哪里。根据难点，调整课程，以便后来适应更多人。

没有调研，没有一线经验，怎么能拍脑门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那不就成了蠢逼领导吗？

但，带队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哪怕是三个人的队伍。

“樊相，樊先生。你已经成为真人武者了吧！”石飞哲看着樊老头，直接开口说道。

樊老头端着茶，喝了一口，说道：“石院长好眼光。”

“莫非石院长也是真人武者？”樊老头试探性的说道。

他不知道今天石飞哲忽然把他叫来，说与他聊一聊，是什么意思。

“樊先生在江湖上打拼了几十年，不知道江湖上，谁能称呼一声大侠？”石飞哲并没有承认，反而问道。

“锄强扶弱，见义勇为者为大侠，以老夫之见。这江湖上并没有大侠。”樊老头不知道石飞哲什么，想了想，实话实说的说道。

“莫非江湖上，不需要锄强扶弱，也不需要见义勇为？”石飞哲又问道。

“江湖上强者欺负弱者，不叫欺负，乃是弱肉强食，乃是天道！”樊老头摇头说道：“既然是天道，自然就不需要大侠了。”

“所以青山武院，个个是大侠的愿景，就是错的咯？”石飞哲顺着他的话，说道。

樊老头点头道：“大侠，违背天道，不该在江湖上存在。若是存在，与江湖规则逆行，便称不上大侠。可以称之为，大魔！”

“江湖大魔！”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他已经是真人武者了，不用再遮遮掩掩自己的想法和看法了。

武功低微的时候，仰人鼻息，艰难的在江湖混，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别人说屎真香，他也得卑躬屈膝附和着说，屎是什么味，确实很香！

现在，谁特么的再跟他说屎真香，他就把屎喂到那个人嘴里！

这便是真人境的意义！

他能在江湖上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并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

大丈夫，当如是也！

“所以，你也觉得我错了？你也觉得我是大魔了？”石飞哲笑吟吟的说道。

樊相看到石飞哲明知道他是真人武者，还笑吟吟的问。不知道石飞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说道：“石院长理念很好，奈何现在的江湖不太适合。”

“那么什么适合？”石飞哲又问。

“自然是上应天道，下应民心！种植大药，巧立名目，扩展渠道，纵横捭阖。不出数年，青山武院也可以响当当的一方名门啊！”樊相想了想说道。“伱想做院长？”石飞哲继续问道。

“若是石院长肯退位让贤，老夫自然当然不让了！到时候石院长继续教授课程，咱们三七分成，岂不美哉？”樊相笑呵呵得说道。

“我怎么才七成？”

“七成是我的！石院长好生幽默啊！”樊相呵呵一笑，心中却拉升了警惕。

没有人听到有人夺取自己基业，还能没有反应，除非这个人有什么底牌。

“樊老头，我教的课程如何？”石飞哲又问到自己的课程说道。

“深入简出，言简意赅。”樊相拱手说道。

他确实比较认可石飞哲的课程，许多知识是他从未想过的角度。

“还记得我教你们的‘侠’字吗？”

“当然。石院长教的第一个字，便是‘侠’字。”

“侠（俠）一字，左边的偏是人字，右边的旁则是大人带着两个小人。所有的字之中，只有‘侠’字才包含了这么多‘人’。”石飞哲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个江湖，什么都多，就是人太少！”

“呵呵……”樊相冷笑道：“人？人当然少了！江湖上只有真人才算得上人！其他的都是狗，都是工具，都是牛马，都是奴隶！”

“石院长，你不妨睁眼看看江湖，这江湖上的真人境武者，谁是大侠？”

“一个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呀！”

樊相越说越上头，这便是这八十多年的心声。

他年少的时候，受到欺负，也曾期望有大侠来帮他一把，结果……

“大侠喊得越响亮，越说明没有大侠啊！”

“所以，石院长，你病了。”

“江湖不应该有大侠，人人都能练武，也不一定人人都是大侠！”

“这青山武院，还是交给我来吧！”樊相图穷见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