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拉滑动着八只触手来到沐漓面前，黑色的指甲衬得她修长的手更加白皙。

沐漓没想到传说中邪恶的女巫竟然长得如此妖艳，身材也是一等一等一的好，如果不是她身下的八条黑色触手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她一定是一位极美丽的女士。

乌苏拉用八条触手将沐漓团团围住，指尖捏起她的下巴，烈火一样的红唇微微勾起。

“海底最尊贵的小公主，不知道来我这是想得到什么呢？”

虽然沐漓自己就是一条鱼，但是被周身黏糊糊的触手围着，心中还是一丝害怕抵触，在她面前的可不是什么善茬。

这可是海底最邪恶最难缠的家伙，而且她的巫术高强，就算是父王来了，才勉强跟她打成平手。

以她的身手，还没动呢，可能就被这些触角给裹死了。

沐漓简言意骇，“我想要一双腿。”

面对沐漓平静的反应，乌苏拉眼底闪过一抹兴味，来她这求药的人不少，可哪一个不是面露恐惧，胆小怯弱之辈。

“小公主想要腿自然是可以满足的，就是不知道小公主上岸想干嘛？”

“这跟你没关系，你就说行不行。”

“呵，”乌苏拉也不恼，围着沐漓继续问道，“我总得知道你是为什么才好对症下药吧。”

尼玛，又不是治病要什么对症下药。

这女巫一看就不怀好意，想起小美人鱼的故事，她随口一说。

“我在岸上喜欢上了一个人，想去追他。”

乌苏拉挑眉，“谁？”

沐漓故作不耐烦，“你到底给不给我药，不给我就想别的办法。”

“给，小公主要当然给，只是，我乌苏拉从不做赔本的买卖，你想要药就必须等价和我交换。”

“你要多少钱？”

“不不不，”乌苏拉摇摇手指头，“我不要钱，小公主的声音很好听，不如就用你的声音来交换吧。”

沐漓皱眉，果然跟故事里的一样，只不过，“应该还有条件吧。”

“公主就是聪明，既然是追求真爱就要有期限，如果三天后小公主没有得到那位男子的爱，那你就会在第三天日落时变为泡沫，永远消失在世间。”

“三天太短了，我要一个月。”

“......”

最后在沐漓故作威胁离开的情况下，乌苏拉妥协将时间延长到一个月，但是她要知道那位男子是谁，否则到时候她随便找一个人怎么办。

毕竟以小公主的美貌，要爱上她，很简单。

沐漓随口说了那天救起之人的名字，她后来去岸边打听过那个人，就是为了敷衍乌苏拉。

一切，都朝着传说中的那样在前进。

走之前，乌苏拉说了最后一句话。

“小公主，在最后三天你的脚会非常痛，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最后，祝你好运。”

... ...

沐漓回到王宫后喝下了乌苏拉给的药水，十二个小时后她就能变出双腿，只要提前俩小时上岸就好了。

走之前，她留下了一张纸条，告诉家人她想去别的海域玩玩，不日便会回来，让他们不要担心。

上岸后，沐漓没有直接去王宫找人，而是在集市观察了几天。

如果她就是百年前的小美人鱼，她要知道，为什么她会下那样一个诅咒。

“让开，欧西殿下出行，你们这些贱民都滚远点。”

沐漓朝声音方向望去，来人是皇城守卫军的人，他们在一架马车旁呵斥着道路两旁的人，在遇到来不及收摊的人时将摊位一脚踹翻，而老板只敢俯首跪地，不敢有半句怨言。

中间的马车上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年纪看起来不大，但是身材已经长得跟肥猪有的一拼，甚至比肥猪还要胖。

油腻肥胖的手抓着一个鸡腿在啃，嘴角吃的全是油渍，眼睛被肉夹得只剩一条缝，另一只则拿着鞭子在殴打拉车的人。

“快点，你们这些怪物，要是赶不回皇宫本殿下宰了你们。”

看着被殴打的人沐漓紧紧握住手心，因为太使劲关节处都泛起青白，心中愤怒无比，只想将那个人狠狠打死。

因为在前面拉车的赫然是他们人鱼一族！

两条雄性人鱼跪趴在马车前，拴马的绳子紧紧拴在他们的脖子上，上半身没有一处好肉，后背几乎全是鞭子抽打的血痕，下半身的鱼尾更是伤痕累累。

鳞片几乎全都掉光了，上面还有多处烫伤，一看就是有人用铁烙在上面狠狠压烫，鱼摆处损伤严重。

沐漓定定望着他们，眼底满是怒火还有对同类遭遇的悲恸。

许是她的眼光太过强烈，两条人鱼缓缓朝她看来，他们的眼底满是绝望与麻木，在看到沐漓时眼底划过一丝亮光，但很快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