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住处,沈翊将林舒涵送到了她的房门口却赖着迟迟不肯走,“夫人,夫妻哪有分房睡得道理?”
“你装瞎的时候不是一直这样?”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沈翊笑呵呵的别开一点门缝,“再说我现在还是个病人呢。”
林舒涵就与沈翊较劲不让他进来,“我没见谁家病人骑马可以骑得那么远!”
“我那是垂死病中惊坐起,刚刚跑了那么远的路都把我累坏了。”沈翊用力将自己的身子挤进门里一大半。
林舒涵被沈翊气笑了,最终放他进来,“我房里可没有多余的被褥。”
沈翊自觉的坐到床上反客为主说道,“我和夫人盖一床被子就行,至于枕头嘛……我枕枕头夫人枕我胳膊!”
林舒涵不理他,坐到镜子前摘下木质簪子松开发髻。
泼墨般的头发懈下来,沈翊忍不住手痒痒又凑到林舒涵身后给她梳头发。
“你今天是提前知道冯明会出现在帐中吗?还是蓄谋已久在等机会?”
沈翊认真的给林舒涵梳头发连眼睛都不抬一下,“朝廷的线人说卿王又培养了新人,卿王当然会毫不犹豫的踹掉冯明。”
“没了冯明,卿王会继续培养新人,就算那个新人又死了,卿王还会培养下一个。但是卿王对咱们的追杀是永无休止的,他的目的是密泽的地图和钥匙,只要他得不到就不会善罢甘休。”
“那夫人又是怎么想的?”沈翊透过镜子看向林舒涵,“难道要把地图和钥匙交给卿王吗?”
“当然不是,交到他手上只会让我们陷入更深的危机。”林舒涵握住沈翊为她梳头的手。
“传说中密泽隐藏着无穷的力量,得到它的人就会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我们应该抓住这次机会去密泽一探究竟。”
沈翊沉默一阵,他用另一只手盖住林舒涵的手,“我听夫人的语气应该是知道地图在哪,我虽然有密泽的钥匙但是我取不出来。”
“什么意思?”
沈翊面露难色,“密泽的钥匙是我的小腿骨。”
林舒涵震惊的转头看向沈翊,“传闻中不是说卿国国师秘密得到钥匙而后又传给你的吗?”
“也算是他给我的。”沈翊不禁垂眸暗自伤神,“那年我在侯府犯了大错,侯爷把我腿打折关进了柴房。”
林舒涵听到这的时候就已经皱起了眉毛,没想到接下来沈翊说的话令她大惊失色。
“国师不知道为什么就选中了我传承他的钥匙,他把我从柴房救出来之后,骗我说要将我带回去治好我的腿。”
“没想到国师借机划开了我小腿上的肉,在腿骨上刻下了一段经文。当时我年纪小而且国师声望极高,我还以为这只是治疗的一部分。”
“但他刻完经文之后没有把我的腿接回去,反而拔剑自刎了。我当时被那个场面吓坏了,以为他走火入魔了呢!”
林舒涵见沈翊说的如此风轻云淡,心中翻腾起一阵苦涩,“你当时还是个孩子……他怎么忍心做出这样的事!”
腿被打折又关进柴房,终于有个带着光的人出手解救了他……却又对他做了如此荒唐的事!
“现在想来,国师应该是害怕卿王得到消息后被追杀,所以才着急自刎的。”
沈翊见林舒涵又红了眼睛,轻轻的捧起她的脸,“夫人别哭,也没你想的那么疼。”
林舒涵吸了吸鼻子,“国师这个王八蛋,他把烂摊子交给你,卿王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后来我拖着受伤的小腿回了侯府,幸亏有儒玉帮我才捡回了一条命。也许是那段经文真的起了作用,我身上的伤好得出奇的快,等卿王得到消息时我都痊愈了。”
“卿王认定国师就是把钥匙交给我了,把我监禁在牢狱里一段时间,可惜他什么也没查出来只好又把我放了。”
沈翊说完了自己的故事忽然笑了,“这还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和别人提起这件事,连儒玉都不知道。”
林舒涵咬着嘴唇,她眼泪汪汪的看着沈翊,“如果想要得到钥匙是不是……要抽出你的小腿骨?”
沈翊没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含糊的点点头,“大概是吧,或者再次划开我的小腿抄下经文。”
“不行,你答应过我不能轻易受伤的。”林舒涵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沈翊看到林舒涵这副模样心疼不已,低头亲吻她的眼泪,“我答应夫人了就一定会做到,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
林舒涵埋进他的胸口,“可我们不能一直这么被动的待着,卿王的人源源不断,我们没精力打持久战。”
“我们手里有筹码不如和他谈判?”
林舒涵抬头看向沈翊,“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把密泽的地图给他,只要卿王没有得到钥匙他就暂时不敢动咱们。”
“夫人聪明。”沈翊勾了一下林舒涵的鼻尖,“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林舒涵擦干眼泪,她牵着沈翊的手走到案台前,“密泽的地图只有两个人知道,世间除了柳烟婷就只剩下我了。”
林舒涵拿起毛笔在宣纸上画下两条长短相同的横条,最后她又在两条横条中间点了一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