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空白的?”
裴祈眠有些不可置信,看向裴知宴。
她唇瓣止不住地颤抖,一下跌坐在地上。
一旁的迟贵妃这时候也才回过神来,踉跄着将裴祈眠拥在怀里。
裴祈眠这才意识到,面前的皇兄,可能,真的给她留了一命。
想到那空白的圣旨,与那张扬的陛下亲印。
她牙齿都在打颤,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向来肆意张扬的五公主,第一回感受到了皇家的无情。
“父皇!父皇怎么能这样!”
怎么能就这样给皇兄一纸空白的圣旨!便是要了她的命都有可能呢!
当初不是父皇最为疼她吗?还将四皇姐的未婚夫赐予她,成了她裴祈眠的驸马。
怎么一夕之间,她就成为父皇的弃子了呢?
裴祈眠剧烈晃动着头。
“不,我不信,这一定是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相比发狂的裴祈眠,迟贵妃却从那一纸圣旨之中,发觉出旁的想法。
迟贵妃死死摁住裴祈眠,小声在她耳边说。
“不怕,母妃有办法。”
裴祈眠虽半信半疑,但她只能尽量控制着颤抖的身躯,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裴知宴。
只希望这个冷酷无情没有心的皇兄能大发慈悲放过她!
裴知宴看着她们二人的动静,眼神之中却没有丝毫的波动。
相比一开始想让她们都去死相比。
只不过是就番,已经是太过于便宜裴祈眠了。
他知道自己这个皇妹恶毒至极的心。
先前便一直针对小四,在公主之中也自诩为最为尊贵之人,看不起旁人。
便是对皇子,她也一直下巴看人。唯独在他面前顾及着他的身份,颇为收敛。
若她只是嚣张跋扈一些,裴知宴也能够容许她。
可千不该万不该,她胆敢去母留子,甚至更恶毒一些的,让林今絮一尸两命。
裴知宴都无法再次想起,那距离京城的一天一夜,他内心是多么的煎熬。
只怕自己再晚来一步,便与他心尖上的人阴阳相隔了。
裴知宴只觉得自己疼得连心脏都发颤。
他缓缓抬眸,将目光落在迟贵妃的身上。
“迟母妃,你是长辈。这次,孤不动你。”他顿了下:“但不代表,这有下次。”
迟贵妃开口:“还有十日,太子殿下,莫要这般自傲。”
她看他:“难道陛下能够容忍,殿下随意将大启的番地,任意分配吗?”
“动摇国之根本,殿下真是好大的野心!”
裴知宴还以为迟贵妃能说些什么话来让他回心转意。
只是,着实是高看了她。
连自己在父皇心中几斤几两都看不清的女人,这些年左不过是沾了他母后的光才有这般的荣华。
裴知宴看她:“国之根本?”
目光闪过一丝轻蔑,瞥过裴祈眠:“她还不配。”
迟贵妃脸上青白相织,她执掌后宫这么多年来,虽裴知宴从来没有把她当过正儿八经的“母妃”来看待。
但其他事情上,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十几年来,陛下说得上对她有求必应。
便是连带着自己的女儿,也成为整个京城之中最为骄傲的凤凰。
她不信,这荣华富贵,这些年来的情谊,都是假的!
况且,她还记得,当时裴祈眠刚出生一年时候,她曾有意无意指过,想要裴祈眠日后就番之地。
离京城不过三五日路程,却颇为富庶的朝歌。
当时的承乾帝并没有一口回绝她,只是笑了笑。
迟贵妃越想越觉得,当时承乾帝肯定是默认的意思!怎么可能会容忍祈眠这个女孩儿,跑去蜀州这么远的地方!
迟贵妃用了些力气,将裴祈眠从地上拉了起来。
她眼神之中带了坚毅。
“母妃带你去找你父皇,让陛下好好看看,这便是他最为看重的好儿子!连一个妹妹都容忍不了的贤明之君!”
裴知宴只眼神淡淡看着她,并没有阻止她的意思。
裴祈眠却有些惶恐,极为不安看着自己母妃:“母妃,当真,当真要去寻父皇吗?”
迟贵妃一袭绯红色宫服,如今头发有些凌乱,可这些年滋养出来的富贵态,却还是隐约可见。
她不信这些年来,陛下对她,对祈眠的都是假的。
就算看见了裴知宴手里的圣旨,隐约察觉到自己或许是成为了承乾帝的弃子。
但是她不信!不信陛下这般的薄情!
十余年的夫妻情谊,便如春水一般消散尽了。
迟贵妃抬头,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