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见阳的日子极少,喜鹊都少见的爬上枝头叫唤。
昨日夜里服侍太子寝宫的侍从可是受着累了,一夜里闹到了亥时,来来回回要了四次水。
烧水的侍女揉着惺忪的睡眼,想着昨日夜里不知道是哪个小主,竟如此得殿下的欢心。
殿下向来轻女色,一夜里唤两回水的时候都少极了。这可是她当差以来最累的一夜!
想着想着,侍女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而在内室,裴知宴自从大婚之后便要每日上朝,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等到林今絮醒来后,她身侧早就凉透了。
“嘶——”
林今絮撑起身子来,使劲揉了一下自己后腰。她眼皮子都在打架,随时都能昏睡过去。可她不行,还得去正院给太子妃请安。
想到这,林今絮叹了一口气,便是连困意都消散了几分。
“松……”林今絮刚开口,便被自己沙哑的嗓子给吓住了。她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瞬间想起了昨夜的荒唐。
青筋布满的大手,死死禁锢住她的腰。
明明在她带着哭腔求了他无数次,却依旧被拉着脚腕给拽回来。
还有……
林今絮低下头来,看着自己腰上一连串的青印,眼神中都布满了水光。
不能再想了。林今絮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颊。
出息!
外边的侍女听见了里边的动静,她掀开帘帷,轻声唤她:“小主可是醒了?奴婢给您备好了水。”
林今絮在下人面前自是要维系自己的体面,她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说话。
在内室侍奉的侍女自然个个都是人精,知晓昨日夜里林今絮受累了,便是今日的早膳也备得格外多些。
林今絮后知后觉:“殿下是何时走的?”
入东宫前便有嬷嬷来家里教导,说是侍寝后一日,需起身服侍殿下穿衣盥洗。
可她昨日夜里确实累着了,一睡便到了天亮,便是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走的,她都浑然不知。
侍女回道:“太子今日同往常一样,卯时便出门了。”她想了想,似是有些谄媚得说:“只是殿下出门前,还特意嘱咐了奴婢,说是让您好好歇息,若是起不来,还让奴婢同太子妃娘娘那边说呢。”
林今絮一听这话,手上动作一顿,随即便加快了速度。
笑话,她如今成了新入东宫中第一个侍寝的,便足够成为她们之中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若是今日再不去请安,若是有泼辣的主儿,得恨不得把她皮给扒了!
林今絮收拾的极快,她一出门,便见松萝手中拿着汤婆子,在外等着她。
见着她出来了,松萝眼睛一亮,急忙迎了上来:“小主。”
她今日来太子寝宫时,可是风光无限。一路上迎着的都是艳羡的目光。便是昨日那个趾高气扬的婢子,今日也是做足了温柔小意,一口一句姐姐地唤她。
谁让她跟了个好主子,便是第一日就入了太子殿下的眼。
林今絮瞟她一眼,便知道她心里头在想些什么。
她警告似的拍了拍松萝的手:“别太张扬了。”
只是刚走了两步,林今絮便感觉有些吃不消了,只觉得小腿肚都在打颤。还好太子寝宫与正院距离不远,走了一刻钟不到便到了正院门口。
林今絮来的不早不晚,还有两位新入东宫的尚未到场。
其中便有她的好表姐,许慈欢。
刚入东宫的几位,如今还认不全脸,可看着林今絮如今娇弱到不行,眼底还水汪汪像是被滋润狠的模样,任谁都能看出来。
她便是新入府中拔得头筹的那位林孺人。
只见她一来,便有人看不顺眼了。斜着眼“嘁”了一声。
林今絮刚抬头,还没寻到是谁如此看不上她时。
李侧妃便到了,她身子弱,便是春日了还披着厚厚的貂皮袄。
她容貌称不上绝色,温温柔柔的小家碧玉,因着成了人母,平添几分韵味。
众人见她来了,稀稀拉拉一片请安问好。
“侧妃娘娘安。”
李氏微颔首:“起吧。”她的目光扫了众人,在林今絮身上停留了一秒,又移开。
她诞下东宫唯一的孩子,在这府里是说得上话的。李氏走上前,正院的嬷嬷便笑着迎她,和先前见着其他人的态度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侧妃娘娘您来了,来来,快快先进来暖暖身子。我们家娘娘还在用早膳,得叫您也等等了。”
方才她们一行人来之时,便是正眼都没给她们。
李氏只淡淡一笑。并未多说什么。
不远处便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林今絮抬头,便看见一个熟悉到刻骨的脸。她身子微僵,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