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人影落,夜华抚四州,他侧身倚在栏杆处,一半灯光一半月色。思索着从兜里拿出手机来,拨通了一则电话。
“在哪儿?”
“好,我一会儿过来。”
她站在囚笼外,漠视这一切。
铁链限制了苏迟早得行动距离,却未能束缚她的行为。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她意图向姜冉扑来。
她挣扎着。
她喃喃细语。
在零下的环境里她的浑身通红得不正常。
肉眼无法探查之处,她的腹部散开鲜红的灵韵。姜冉看不到,但历经过战场杀戮的人太熟悉这股气息了。可她始终想不明白一个半大的小丫头为什么身上会有这么重的杀气。
苏迟早跃入冰池中,鲜血斑驳的裤子撑不住鱼尾而从左右缝处被崩开,那是一条血红色鱼尾,漂亮的不像话。
拍打着冰水,血腥被稀释殆尽。
她耳朵变了模样,耳根后变出鱼鳃。
饶是早见过她这副模样的姜冉每次瞧到还是会忍不住被惊到——像极了神话故事里生活在北海域的美人鱼。
可总归是活在臆想里的种族。
姜冉更倾向于相信她来自星系以外的世界。
柏叔转动墙上的按钮,三尺冰地寒气上涌冻彻肤骨,却不敢松开分毫。
早早的病症发作是周期性的,且并非全然失去理智。这些年随她安居凉城,早早知道自己的情况,所以发病前后都独自前去冰室把自己锁起来。这次伤了半数保镖的癫狂模样,她不信背后没有阴谋。
冰室内设机关开始运转,束缚着苏迟早的那根铁链慢慢收紧,将她提至半空。
她却挣扎不止。
“我去给少帅绑上铁链。”
冰室的温度还在降低,姜冉搓手哈气,便是水雾涌上镜片模糊了视野。
他们解开铁门的锁链,迈脚踩上那冰地。冻得僵硬的腿传来麻意,她走的极缓。
呼吸间寒气入鼻,冻得生疼。
尾鳍甩动,驱逐这他们的靠近,力道强劲,拍打着冰柱声音极响。她丝毫不察觉手腕的伤被铁链越磨越深。
镣铐勒进血肉,鲜血染红她一身白衣银发。
一人抱住她的鱼尾,紧紧圈在怀里才给了另一人的可乘之机。
“我靠!”保镖被鱼尾扫退,撞到冰墙上,憋不住吐了口血泡沫。
她似乎又不会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挣扎,血红的双眸妖异阴冷。
“小猫神!当心。”
姜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房间。睁开眼,视线从模糊到聚焦,又聚焦到模糊,只瞧见悬挂的药瓶,点滴一下一下溅起微小的波澜。
手背些许麻木,又多了点点冰冷。
肥遣几乎是掐着药水快挂完的时间进来的,打开床头柜上厚重的医疗箱,配药时,瓶瓶罐罐摇晃着响。
等上一瓶药从墨菲管走的差不多时,他才将新药瓶换上,“这个药打到身上会疼。如果受不了,和我说,我上辅药。”
她喉咙沙哑,“早早。”
“少帅还被关在冰室。老大放心,少帅没事儿。”
微雨晚风吹得山间起了凉意,苏铭冶拢了拢身上的长袍起身关上了门窗。
茶几上,两盏茶、一盘棋。手指捻棋子,起落交错,伴着炉上茶壶发出的呜鸣声。
窗台,竹榻,他们对坐。
主帅大人银发黑袍,端得是如沐清风,可总归是半生伴沙场的,装的再像也掩不住身上的兵武气息。
虞城白穿的休闲,扮相上倒是显得年轻活力许多,却不失文质彬彬。
棋盘上更能体现出两人截然不同的性格。
主帅大人持黑子,主打步步紧逼不给敌人喘息可乘之机;虞城白持白子,主打一个能退则退,不能则胡丢的凌乱感。
由此可见:虞城白不善下棋。
虞城白环顾四周,准备说要不下象棋,却发现屋里陈色简陋,一眼看尽。
思来想去,怕这盘棋也是找观主借的吧。
“师兄,不然我们下五子棋?”
苏主帅盘坐在蒲团上,“清城师弟这么晚过来,就为了陪我下下棋?”
“倒也不是。”
虞城白笑着将棋子丢回竹篓,“前几天走的匆忙,没问师兄将我的族人安置在什么地方?”
“第七军军营。”
虞城白:第七军营之中就是福音实验室。
“是远道而来的贵客,我自然以礼相待。”
虞城白:“师兄知道有鲛人存在却不告发,只叫我守着姜迟安,就护我族人平安……这到不像你的作风。”
他以为的苏铭冶,是最锋利的枪、是最坚固的盾,也最冷漠的人。
苏铭冶:军事家、科学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