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凌玄奕吓了一跳,江永徳连忙去叫太医。
孝元帝被扶到床上,太医进来医治一番。
片刻后,孝元帝悠然醒转。
凌玄奕垂手站在床边,小心翼翼的说:“父皇,您怎么样了?”
孝元帝躺在床上不吭声,盯着头顶的承尘,一双浑浊的老眼透着晦暗之色。
凌玄奕愤愤不平道:“父皇,儿臣这就去将那个可恶的叶景轩关进大牢!”说着他还真的往外走。
“站住!”孝元帝突然出声,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凌玄奕见状忙去扶他,孝元帝推开他的手,倚靠在床头,冷冷的看着他说:“这件事,不许走漏风声,你也不学轻举妄动。”
凌玄奕呆呆地看着孝元帝:“父皇,您难道还要包容那个叶景轩不成吗?”
“朕自有打算!”孝元帝掩面咳嗽几声。
叶景轩,那个野种,当然要除掉!
但是必须找一个机会,让他悄无声息的消失,否则天下人都知道叶景轩是他的皇后和荣王的孩子,他的颜面何在!?
孝元帝胸口生闷,头疼的看凌玄奕一眼,“你私自进京的事情朕就不追究你了,但是你就不要在人前现眼了,这几日你先住到皇家别院去,没有朕的允许,你不准露面。”
凌玄奕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孝元帝拧眉道:“出去。”
凌玄奕见他脸色不好,便只好先灰溜溜的离开了。
孝元帝坐在床头,静默了好一会儿,他将江永德叫了过来,沉声吩咐道:“今年的秋猎,照常举办。”
之后,凌玄奕听从安排,老老实实的待在了皇家别院,不曾露面,但是他进京的消息还是传到了燕北琛的耳朵里。
“之前给我的那份有关景轩身世的证据,你说那是凌玄奕搜集的?”
虞晚宁皱着眉头点了点头,“虽说之前凌玄策为了和我做交易,将那份证据给了我,但凌玄奕,不是凌玄策,那样的证据也不会只有那一份,凌玄奕此次进京很有可能就是将证据交给了皇上。”
燕北琛眉心微沉,“恐怕皇上现在已经从凌玄奕那里确认了景轩的身世。”
“没错,否则凌玄奕私自进京,一定会引得龙颜大怒才对,可皇上非但没有处罚他,还让他藏在皇家别院。”虞晚宁声音担忧,“皇上会不会已经在打算解决景轩了?”
燕北琛长出一口气,锋利的眉眼间笼罩着一层暗色,“很有可能。但我猜测皇上不会公然处置景轩,景轩的真实身世一旦公布,对皇上来说可是奇耻大辱,也许他会找一个时机让景轩顺理成章的死掉。”
他顿了一下,语气凝重道:“皇上不一定什么时候会对景轩出手,日后我们必须得加倍小心才是。”
虞晚宁与燕北琛对视一眼,二人眼中皆是深重的忧色。
……
每年的秋猎阵仗都十分浩大,无数禁军浩浩荡荡的跟随圣驾,前往皇家猎场,许多皇室成员都会出席,一些大臣们也会伴驾。
这日,秋高气爽,猎场上草木繁盛,连绵不绝的山头笼罩着云雾。
猎场内建立了御营作为休息区,外围站满了禁军严密守卫。
孝元帝坐在高台之上,同身边的长公主说话。
凌玄策和叶景轩一众年轻男子正在准备,一旁的营帐里,坐着的都是一些等着看热闹的贵眷,虞晚宁和姜洛夕都在其中。
虞晚宁看着正在擦拭弓箭的叶景轩,又看了眼坐在高处的孝元帝,眼神里流露出几分隐忧。
皇上会不会在今日有所动作?
今日这么大的阵仗,这么多的人,情况不好掌控,难保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她看向不远处的燕北琛,燕北琛正好也朝他看了过来,二人对视上,心照不宣的,各自起身离席。
时辰已到,孝元帝对众人说:“朕身子不好,就不下场了,你们年轻人一起去玩儿吧,朕已经备好了彩头,等你们来拿。”
众人都跃跃欲试的翻身上马,手持弓箭,奔向猎场深处。
而孝元帝目光遥遥注视着马背上的叶景轩,眼底深邃幽冷。
他说自己有些乏累,下了高台,先回休息的营帐里去了。
孝元帝接过江永德递过来的一盏热茶,问道:“人都出动了吗?”
江永德垂首道:“皇上放心,已经跟着七皇子去了。”
孝元帝喝了口茶,悠悠吐出一口气,“今日,这个孽种必须死。”
待叶景轩进入猎场后,燕北琛和虞晚宁避开众人,在僻静处碰了面。
虞晚宁忧心忡忡地说:“我预感不妙,总觉得今日在这里会出事。”
燕北琛也是同样的感觉,“虽然不知道皇上的计划,但是咱们得时刻留意才好。景轩一个人去了猎场,我放心不下。”
虞晚宁说:“我和你一起跟上去瞧瞧,以防万一。”
燕北琛点了头,让人牵来两匹马,同虞晚宁一起骑着马往山林去。
在林子里行了没多久,虞晚宁瞧见远处凌玄策骑着马经过,看方向他是要回御营里去。
估计凌玄策也不会有心情打什么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