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琛否认自己是北魏皇子,大梁也已承认他摄政王的身份,北魏使臣就离开了大梁。
唐映雪也听从燕北琛的吩咐,乖乖跟着回去了。
这次闹的动静不小,两国差点开战,七皇子也差点被送到北魏去当质子,虽然风波已经平息下去,但孝元帝还是有些耿耿于怀,毕竟他可是差点失去了自己的心头肉。
当时北魏步步紧逼,朝内怨言难以平息,孝元帝本就难做,凌玄策还带头给他施压,要将七皇子推出去,现在想起来还有些生气。
而七皇子虽然年纪小,但有担当,怕他为难还主动站出来要承担责任,是个不错的孩子。
就因为这件事,孝元帝对两个儿子的态度更分明了——对叶景轩宠爱更甚,对凌玄策就冷落了一些。
凌玄策明显的感到了落差,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梁规定皇子满十六岁会上朝,叶景轩才满十五,父皇就让他上朝听政了。
议及重要国事,还会让叶景轩也发表意见。
今日朝后,皇上召了几位大臣讨论兴修水利一事,凌玄策和叶景轩也入内旁听。
孝元帝说:“水利通,百姓兴。兴修水利本是想解决农田灌溉的问题,提高庄稼产量,但如今水利工程所费人力物力庞大,反倒给百姓造成负担,民间已是怨声载道,各位爱卿有何见解?”
众人都纷纷出言献策,凌玄策也准备发表意见,却被叶景轩抢了先。
叶景轩朗声道:“儿臣认为若要鼓励垦荒,兴修水利,可以由受益田户出工出钱,大型工程所需要的经费,可向官府借贷支用,若官府借贷不足,亦允许州县劝说富户出钱借贷,依例出息,官府负责催还。行之有效者,予以奖励,如此,官吏民众都会积极投入兴修水利工程。”
众人听后议论纷纷,此法虽好,但未免有些激进。
是以有人赞成,有人反对。
凌玄策前世也是提出了这样的建议,结果遭到了孝元帝的反驳。
他自以为预料到了孝元帝的心思,便出言道:“七皇弟有些欠考虑了。此法听起来是对农民有利,但向下执行难免会出现纰漏,比如官员若是为了政绩,强制农民参与兴修水利,让他们借贷,再强制偿还,岂不是会怨言四起?”
孝元帝思忖片刻,却说:“施行新法就是要有魄力,若一味保守,如何能改变现在的困局?七皇子提出的法子甚妙,可以推行看看。”
说完欣慰的看向叶景轩,“七皇子听政没几日,已经可以出言献策了,很好,朕心甚慰。”
叶景轩谦虚地说:“父皇过奖了。”
凌玄策紧咬着后槽牙,气得面孔都有些扭曲了。
前世他提出了这个法子,父皇并没有采用,现在叶景轩说了一样的法子,父皇竟然欣然接受了!
大概是同样的话,从叶景轩嘴里说出来就格外好听吧!
父皇这个态度何止是偏心,怕是已经要着重培养叶景轩,想把皇位传给他了!
凌玄策感受到了浓重的危机感。
议事结束后,众人一同离开御书房。
叶景轩只顾着和一位官员说话,不小心撞了凌玄策一下。
凌玄策心里本就有气,如何能忍?
待其他人都走了,他对叶景轩冷冷道:“七皇弟现在眼睛莫不是长到天上去了,撞了人也不知说声抱歉。”
叶景轩木着脸说:“宣王未必也太斤斤计较了吧?这么小家子气,难怪做不成什么大事。”
凌玄策脸色阴沉至极,“别以为你得了父皇一时的青睐,就可以这么嚣张地跟我说话!”
叶景轩一脸不屑道:“我一直都是这么跟你说话的啊,你也看出皇上偏爱我得很,以后只怕我要更嚣张呢!你可得忍着点儿。”
说完他还拍拍凌玄策的肩膀,挑衅地走了。
凌玄策站在原地双拳紧握,浑身都散发着可怕冰冷的气息。
这个叶景轩真的太狂妄了!
但话说得倒是没错!
父皇现在眼里都是叶景轩,再这么下去,皇位就要到叶景轩的手里了。
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否则他之前的筹谋全都白费了。
他前世可是顺顺利利的坐上了皇位,今生总不能混的比前世还差吧!
眼下的重中之重,还是要赶紧找证据,揭穿叶景轩的身世!
之前找的人证物证都已经不中用了,只能再去找其他证据。
凌玄策仔细回忆,突然想起前世——那是几年之后——他已经被册立为太子,而父皇病重,时日无多,整日卧在床榻上看明德皇后的画像。
那时明德皇后的死因真相并没有像前世这样被揭开,更没有人知道叶景轩就是还活着的七皇子。
某一日父皇去了宫外的一处宅院,回来之后神情恍惚,病情突然就加重了。
临终前父皇还交代,死后不要和明德皇后合葬。
凌玄策当时很是意外,父皇明明深爱明德皇后,萧皇后也已不在人世,父皇之前还说要和明德皇后葬在一起,怎么突然就变了说法?
现在想来,也许是父皇临终前发现了明德皇后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