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侯看了眼女儿,面色凝重。
贤妃忧心道:“侯爷不成,那就再找别人吧,郡主这么小,实在不忍心看她遭这个罪啊!”
广平侯也是这个意思,出言道:“天底下这么多人,一定还有其他能配型成功的,花重金去寻就是了。”
虞晚宁神色严肃,“郡主已经配型成功,没必要再找其他人,再耽误时间,我可不能保证长公主的病情会不会突然加重。”
“况且如果找非亲属移植的话,就算配型成功,也容易发生排异反应,可能会导致移植失败。可郡主是长公主的血亲,排异反应会小很多,综合考虑,郡主就是最佳人选。”
永嘉听着虞晚宁的话,简直要崩溃,说来说去还是得她来!
她又小声抽噎起来,抓着广平侯的袖子说:“爹,我好害怕,为什么这种事要发生在我身上?”
耗了半天,虞晚宁看狗咬狗也看够了,已经没有耐心了,直接问道:“长公主,你到底治不治了?不治我这就走。”
凌云姝很干脆,“本宫当然要治!”
她冷冷地看广平侯一眼:“本宫的事情,你别管。”
广平侯急:“我是担心你们母女!我不能让你和永嘉冒这么大的险!”
“用不着!还是说你就要看着我死?”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凌云姝眼神一凛:“本宫的身体,本宫自己说了算,永嘉是本宫的女儿,她也由本宫做主!我们母女的事不用你管,休要插嘴!”
这话说得毫不留情面,更何况还当着小辈的面,广平侯脸上登时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永嘉也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不能管?我不同意她伤害自己的身体!”
他如此强硬,气得长公主咳了起来。
贤妃见状,觉得广平侯应该能劝住永嘉不换骨髓,便亲自出去给长公主熬药去了。
虞晚宁也耐心告罄,走到广平侯身边,声音冷静地说:“郡主捐献骨髓后,好好休养,身体不会有事的,侯爷不必如此恐慌。”
“你闭嘴!”广平侯在气头上,竟直接抬手打了虞晚宁一个耳光!
他是习武之人,手劲儿不小,虞晚宁的脸上登时出现一个红印,给虞晚宁打得都有点懵了。
凌玄策怒了,立刻把虞晚宁挡到自己身后,声音冰冷如刀:“侯爷,做什么动手打人!”
谁知被护在身后的人一把推开他,扬起那纤纤玉手就朝广平侯脸上重重地回击了一耳光!
众人皆是一惊。
广平侯怎么说也是长辈,虞晚宁竟然敢打他!
凌玄策也面露诧异,他知道虞晚宁脾气暴躁,没想到这么暴躁……
但看到虞晚宁脸颊上那刺眼的红色掌印,他眼眸沉了几分,什么也没说。
永嘉已经跳了起来,指着虞晚宁大叫:“你竟然敢打我爹!”
虞晚宁神情极冷,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眼睛泛着令人心惊的寒光,看着广平侯道:“既然侯爷非想看着长公主死,我如你的愿。”
说完,她转身就走。
“等等!”凌云姝突然叫住她,“你今日必须给本宫治病!”
虞晚宁冷笑:“不是我不救,是侯爷不让我救你。”
凌云姝烦躁地瞪广平侯一眼:“你上一边待着去,别来插手!”
她又向看虞晚宁,为了保命不得不放下身段,好声好气地说:“虞晚宁,你不用管他,尽管给本宫治吧,本宫信你就是了。况且本宫都答应你的条件了!”
广平侯眼睛一眯:“你答应她什么了?”
凌云姝立刻冷声道:“你去找皇上请旨,调任出京,明日就走。”
广平侯错愕,永嘉更是惊讶,着急地问:“母亲,为什么要让爹爹走?”
凌云姝眼神漠然地看着广平侯:“你若是真的为本宫好,就按本宫说的做。”
广平侯沉默了,深沉的目光从虞晚宁脸上扫过。
而虞晚宁嘴角始终勾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凌玄策一面紧抓着虞晚宁的手,一面劝广平侯:“侯爷,为了姑母的安危,你不要再阻拦了。”
说完,又看向虞晚宁,催促道:“快开始吧,别再耽误了。”
广平侯看着满脸恐慌的永嘉,又看了一眼床榻上面色虚弱的凌云姝,最终声音沉缓地说:“好孩子,听话。”
永嘉的手突然松脱,大颗的眼泪砸了下来,彻底死心。
其他人都被清了出去,屋内,两张床并排放着,凌云姝和永嘉母女二人一左一右地躺着,彼此无话。
虞晚宁正在做准备工作。
永嘉听着那叮叮当当的声音,头皮一阵阵发麻,额头上也出了一层冷汗。
虞晚宁走过来,拿手帕给她擦了擦汗。
永嘉压根不领情,恶狠狠地看着她说:“虞晚宁,你就是故意要害我!”
虞晚宁笑了一声,“我只是大夫,只管提出救治方法,治与不治都是长公主说了算,是长公主要你给她捐骨髓,何来我害你一说?”
永嘉不说话了,她望向身旁的凌云姝,眼底被委屈和愤怒填满,一瞬间,心头的恨意蔓延起来!
那么疼爱自己的母亲,